谷升寒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震撼不已。他艰难地站起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一步步走到女子面前。
她的身影在雨中显得格外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谷升寒低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们？”
女子勉强站着，身形微微晃动，似乎连站立的力气都已耗尽。
她转过头，目光落在谷升寒身上。她没有回答谷升寒的问题，只是轻声说道：“活下去。这是……
我欠你们的。”
话音未落，女子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倒在了地上。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仿佛被雨水冲刷的幻影，最终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
“等等！”谷升寒伸出手，试图抓住那消散的光芒，却什么也没有触到。
他的手指在空中徒劳地握了握，心中充满了疑惑和失落。这女子究竟是谁？她口中的“欠你们的”又是什么意思？
乘黄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而疲惫：“别想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谷升寒点了点头，握紧手中的符扇，低声喃喃：“活下去……吗？”
雨，终于停了。
乌云散去，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
然而，谷升寒知道，这一切还远未结束。
某处，鱼暮弦静静看完了这场战斗。她翘着腿倚在自己的胳膊上，眼神中带着几分玩味。
眼前不断回放着那女子的剑招，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低声自语：“李鹤扬？有点像，但又不像……”
她食指轻轻挠了挠自己的额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她低声叹息：“萧家没了，鱼家元气大伤。这下是真的乱世起了。”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去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乖徒儿，真巧啊，在这里遇见你了。那可是你亲生父亲，看来你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鱼暮弦微微侧头，看到沐凌风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勾了勾唇角，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那可是你最好的兄弟，你不也没出手。”
沐凌风耸了耸肩，语气轻松：“那咱俩要比一比，谁先抓到谷升寒吗？”
鱼暮弦晃了晃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觉得你抓不到了。”
“那也要试试。”沐凌风笑了笑，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后的雾气中。
鱼暮弦看着他的背影，低声叹息：“贪得无厌，忿戾无期。[1]”
长河之畔，月空蝉比乘黄和谷升寒先一步到达。
她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手中的剑成了她唯一的支撑，剑尖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灵一？灵一？约素！约素！”她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丝急切。
约素从虚弥境匆匆赶来，看到月空蝉的模样，面色不忍。她快步上前，扶住月空蝉摇摇欲坠的身体：“太妫？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月空蝉倒入约素怀中，周身一松，手中的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快去救谷升寒和乘黄……谷升寒不能死，他不能死……”
约素一时没想起来谷升寒是谁，但看到月空蝉如此焦急，立刻点头答应：“好，我这就去，你快去疗伤。”
约素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长河之畔，月空蝉则无力地倒在长河上。
她的体内每一处经脉都如同被刀割一般，剧痛让她几乎无法呼吸。月空蝉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来，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
每一次强行使用神力，对于她这具人类之躯都是一场凌迟。
鲜血从她的口中不断涌出，凝成一条小河，融进长河。她的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昏暗。
“我……我做到了吗？”她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
应该吧……
她的眼皮越来越重，最终缓缓闭上。
长河的声音在她耳边渐渐远去，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离她而去。
约素将谷升寒与乘黄安置在长河安全的地方，还未起身，就被乘黄叫住：“你不是太妫，你是谁？”
约素站直身子，背对二人：“你没必要知道。”
乘黄皱眉想了想：“方才那个，是太妫？不，太妫不是那样的，至少不是单手用剑……”
约素身前交叠的双手微微握紧，她抿了抿嘴唇：“我只能告诉你，神魔大战后，太妫大人神格受损，保住自身都已困难，无暇顾及神兽一族。
灵一大人一直挡在虚弥的缺口处，无法分身，所以神兽受此重创。”
乘黄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你是灵神约素。”
约素沉默片刻，点点头：“对。不愧是寿元长久，见多识广的乘黄。作为三神之一，我的地位最难说，没有强劲的战斗力，也没有近乎无解防御力。
我只能在虚弥境，看着人们死去又重活。对于你们的遭遇，我很痛心，但，很抱歉，我什么也做不到。
你们若是想要一个公道，那就助太妫重回神位，只有这样，她才有力量，为你们讨回那个公道。”
“太妫在哪里？”
这次约素没有回答，只是离去。
乘黄皱了皱眉，看向身边的谷升寒：“怎么样，你伤得重不重？”
谷升寒摇摇头：“黄叔护着我，倒是伤得不重。黄叔，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他们都想杀了我？一次又一次，都想杀了我？”
乘黄看着谷升寒这样子，心痛无以言说，他重重叹息，二人额头相抵，乘黄热泪滚滚：“孩子，这是祝福，也是诅咒。麟之至为明王也，出非其时而见害[2]。麒麟死，乱世出。”
谷升寒闭上眼，眼泪仍流着：“我知道了，所以大家都要护着我这条命，所以死了那么多神兽……黄叔，我还是不明白。”
乘黄将孩子抱在怀中，下巴摩挲着他的脑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记住，你不能死。这是祝福，也是诅咒。”
[1]出自 春秋时期 左丘明 的《左传 ·昭公二十八年》
[2]出自该典故《左传》非原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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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设定仅为本书设定，不同作者设定不同，不要和我杠，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