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所以他们就这么直接把我打算做的事告诉你了?”布朗尼听闻之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埋怨,毕竟叶初将她计划入侵神城科技夺取光幕核心密钥的事情,毫无保留地透露给了希奥拉。
但她心里也明白,自己若执意要做这件事,终究是瞒不住希奥拉的。
“对……”希奥拉坦然地承认了,目光坦然地迎向布朗尼。
“那你想说什么?难道又要拿出制服,让我穿上,一辈子留在这个酒吧里招待客人,像只被困在天幕之下的笼中鸟,永远无法挣脱这看似安稳实则禁锢的生活吗?”布朗尼的语气中满是气愤与不甘,她与希奥拉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且根深蒂固。
她的内心深处,始终燃烧着对广阔世界的渴望,而希奥拉,却只期望她能在这一方小天地里,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
“不……我,我想和你谈谈。”若是在以往,布朗尼如此直白地挑明矛盾,两人大概率又会陷入激烈的争吵之中。然而,今天的情形却截然不同。
“希奥拉女士,你觉得鸟为什么会飞?”回想起当时,那个看似稚嫩的小孩提出这个问题的场景,希奥拉的思绪不禁飘远。此刻若再称他为小孩,似乎已不太恰当,因为他当时思考问题的模样,宛如一位深邃的哲学家。
就在那个瞬间,希奥拉的内心被这个看似简单却蕴含深意的问题深深触动,陷入了沉思。紧接着,叶初缓缓向希奥拉讲述了关于鸟会飞的三种原因。
第一种原因:鸟生来就会飞翔。这似乎是一种本能,从它们破壳而出的那一刻起,飞翔的能力便如同烙印一般深植于它们的基因之中,成为与生俱来的天赋。
第二种原因:鸟想要飞翔。这代表着一种源自内心的渴望,一种对广阔天空的向往,驱使着它们不断挥动翅膀,去追寻那片自由的天地。这种主动的意愿,是它们飞翔的动力源泉。
第三种原因:鸟必须学会飞翔。这或许源于生存的压力,在残酷的自然环境中,不会飞翔便意味着可能失去生存的机会,所以它们必须掌握这项技能,以适应环境,延续生命。
当时,希奥拉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叶初的话语深深吸引,沉浸在这充满哲思的氛围中,以至于完全没有留意到一旁凯文的表情。
凯文: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就这样,希奥拉被这个来自崩坏世界的独特哲学难题深深冲击,思绪如潮水般涌动,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起布朗尼的事情。她反复琢磨着叶初所说的三种原因,将其与布朗尼的梦想和自己的期望相互映照。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希奥拉终于想通了。她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试图将布朗尼束缚在身边,看似是为了她好,实则是在扼杀她内心对自由和梦想的追求。就如同那想要飞翔的鸟儿,布朗尼对外面世界的渴望,是源自内心深处的本能与意愿。
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去阻拦布朗尼。于是,她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布朗尼,轻声说道:“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嗯……”布朗尼宛如一只瞬间收起全身尖刺的刺猬,温顺而乖巧地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倔强与叛逆,多了一丝难得的顺从。
“那我们去房间里吧,我先把你身上的伤口清理一下。”
“好。”布朗尼轻声应道,乖乖地跟在希奥拉身后,一同走进了房间。只留下德丽莎呆立在原地,脸上满是目瞪口呆的神情。
这还是她所认识的希奥拉和布朗尼吗?自从布朗尼长大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便如同绷紧的弓弦,时常充斥着摩擦与碰撞,像这般和谐融洽的场景,她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未曾见过了。
德丽莎微微摇了摇头,迈开脚步,朝着已然没有其他客人的前厅走去。
前厅里,叶初、时雨绮罗、凯文和苏成了店内仅有的四位顾客。凯文和苏正悠然地小酌着,目光透过窗户,静静地凝视着天穹市的夜景。希奥拉酒吧所处的位置极佳,从这里眺望出去,天穹市的美景尽收眼底,璀璨的霓虹灯光与城市的轮廓相互交织。
德丽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那个盲人究竟是如何“看”东西的呢?然而,此刻的两人似乎看得格外专注,仿佛那窗外的景色有着无尽的魅力。
“这天穹市的景色和那时还真是一模一样啊……”凯文微微眯起眼睛,语气中满是感慨。在最近的这一个多月里,对他而言,称得上是近五万年来少有的轻松惬意时光。
就连他这座万年不化的“冰山”,也在这段时间里渐渐变得开朗了许多。毕竟,与叶初和苏一同相处的时光,总是能让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当初在千羽学院的点点滴滴。
那个时候,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与苏和叶初混在一起,反而与梅在一起的时间相对较少。那是他这辈子最轻松和快乐的时光。
“连夜从长空市坐飞机来天穹市看伊甸的演唱会,也只有你和他会做这样的事了……”苏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埋怨,然而,这埋怨的背后,却是对往昔岁月深深的追忆与怀念。
“可惜,那个时候的时光已经再也回不来了……”虽然没有人将这句话说出口,但毫无疑问,这是两人心中同时浮现出的答案。
视线来到叶初和时雨绮罗这里。
“没想到希奥拉调的酒居然还不错,我记得渡鸦也开了一家叫 Raven’s 的酒吧,哪天去她那里喝一杯。”叶初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看着杯中的液体泛起层层涟漪,脸上露出一抹陶醉的神情。
时雨绮罗见状,眼疾手快,一把将叶初手上的酒杯夺了过来,嗔怪道:“小孩子不准喝酒。”
“诶,绮罗姐,我又不是真小孩,喝点怎么了?”叶初可怜巴巴地看着时雨绮罗,试图为自己争取一点喝酒的权利。
“无论怎么说你现在都是小孩子的身体,我怎么可能允许你喝酒。”时雨绮罗态度坚决,没有丝毫松动的迹象。在她看来,保护叶初是自己的责任,哪怕叶初并非真正的小孩,她也不能放任他做出对身体不好的事情。
“哎呀,绮罗姐,通融一下嘛。”
“撒娇也没用哦。”时雨绮罗努力保持着自己的原则,不为所动。然而,叶初那撒娇的模样,还是让她的内心泛起了一丝动摇。
“绮罗姐~绮罗星~你最好了嘛。”叶初继续加大攻势,拉着时雨绮罗的手臂轻轻摇晃着。
最终,叶初的撒娇还是成功触动了时雨绮罗心底那根柔软的弦,她实在扛不住叶初的软磨硬泡,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只能喝一点哦。”说着,她小心翼翼地将酒杯递回给叶初,眼神中满是关切与宠溺。
德丽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幕场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慨。很难想象,眼前这个会对着姐姐撒娇的孩子,竟然有如此大的能耐,成功说服了希奥拉,让她与布朗尼重归于好。
她只能心中默默赞叹道:他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