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文哲义愤填膺。
那姿态,那语气,真像个天降的正义使者。
不远处的另外一条胡同里。
张向东也从姜棠的只言片语中,弄清楚了她为什么大白天套麻袋打人的原因。
起因竟然是有人给她‘出谋划策’。
而那个人,竟然还是一个热心肠的大婶……
张向东听完,此刻只想庆幸,幸好大婶出的主意只是套麻袋。
若是大婶狠一点,出个凌迟处死的馊主意,还正好被不会辨别是非的姜棠听了进去,事情就大发了。
昨天才羡慕陆长征撞了大运,找了个处处心疼他,惦记他的好媳妇的张向东,今天心态就变了。
这老陆又当爹又当妈的,也不容易啊!
“我现在要去派出所吗?”
姜棠好奇的询问。
张向东回过神来,连忙摇头。
“不用。”
“你先去上课吧。”
“今天的事情不管是谁问你,你都说不知道。”
“早上你起来就去学校了,记住了吗?”
张向东不放心的叮嘱姜棠。
这小同志太过实诚了一些,他不叮嘱多几遍,真害怕她自己跑去派出所承认给人套麻袋的事了。
姜棠噢了一声。
“我去学校?”
“去吧。”
“这里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那个人他以后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了。”
张向东承诺。
姜棠点了点头,提着暖水壶转身就走。
刚走了几步,她又折返回来。
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个油纸包,从油纸包里,取出了张包着东西的手帕,再从手帕里取出一根大拇指大小的人参。
“谢礼。”
张向东???
这一下换他傻眼了。
“这,小姜…”
“陆长征说,做人一定要知道感恩。”
“感谢你帮助了我。”
姜棠的声音并没有富含太多的感情,这般说话的时候,更像是在无情的背公式。
这让张向东哭笑不得。
“我跟老陆是好兄弟,他现在不在你身边,你有事理应是我帮忙。”
“说谢礼就太客气了,你自己收着。”
“要的。”
姜棠坚持,她看着张向东,十分认真的补充,“汝之善意,暖吾心肺,岂可不谢?”
张向东???
啥?
姜棠郑重无比的鞠了个躬。
这才转身离去。
张向东……
“不是……这小姜,这…”
张向东看了看远走的背影,又看了看手中的起码有上百年了的人参,他真的是哭笑不得。
他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
若不是他的年纪就比小姜大上八九岁,若不是小姜是老陆的妻子,他还真想有小姜这么一个女儿啊。
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人?
想到这里,张向东又看了看手掌里的人参,这小姜,还是个出手特别大方的。
这东西他当然不能要。
他先代为保管,等老陆来了,他再还给老陆。
张向东打定主意,就收好东西,转身去找向文哲汇合。
前边才夸向文哲演技好,但是张向东这个当小舅舅的,也是半点不逊色。
明明是他去找向文哲的,但是他装出来的那一副偶遇的模样,连向文哲这个当事人,都差点以为真的是跟小舅舅偶遇了。
果然,他们家人均演戏高手。
想当初他们家,没全跟他外婆一样走演员这条路,他是坚决反对的……
“这位同志这是怎么了?”
张向东一脸震惊的看着王强。
转而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向文哲。
“文哲,你跟这位同志有过节吗?”
向文哲,“不是,小舅,我刚来到的时候就看到这位同志跪在了地上,有两道身影跑了,我没能抓住他们。”
“什么?”
张向东大惊,“竟然有人敢在大白天行凶。”
“你可看清那两人的长相了?”
“我没怎么看清,披头散发的,像外边窜进来的黑户。”
“竟然如此大胆!”
甥舅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
鼻青脸肿,膝盖也跟断了一样的王强脑袋有些懵了。
“不是一个女人揍的我吗?”
向文哲,“女人?没有啊,我没看到女同志啊,我只看到两个男人。”
“这位同志,你在开玩笑吧?先不说根本就没有这么大胆的女同志,就说你一个男人,怎么样也不可能被女人给揍了吧?”
张向东在一旁补充,“被女人揍了?这若是真的,男人的面子往哪儿搁啊?”
向文哲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看向王强的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笑话。
尽管他很快就‘收敛’了,却也还是直白的告诉了王强,身为男人,被女人揍了真的很丢脸。
王强本就被揍迷糊了,加上他们甥舅两人的刻意引导,他竟然也觉得好像有点丢脸?
他垂眸思索。
张向东看了一眼向文哲。
短短一个眼神,里面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向文哲虽然不明白小舅为什么要护着那个女同志,但是小舅要做的事,他得配合。
两人一起送王强到了派出所,向文哲义正严词的帮忙王强说话,让派出所的同志一定要抓到凶手。
而张向东则是找到了所长,与他轻声交谈了几句。
王强送走了两个‘热心同志’,不一会儿迎来了更高一级的公安同志。
对方以他参与非法赌博,非法获取利益,私下买卖的罪名,把他给带走去调查了……
王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完全没弄明白。
也没有人给他再去弄明白的机会。
………
姜棠提着暖水壶到了学校,第一件事就是先去到自己的宿舍,把瓶子里攒下来的泪水倒了一些进暖水壶里边。
这才提着暖水壶去老师的办公室。
已经准备上课了,老师们都做好了准备。
看到她匆匆跑进来,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姜棠把暖水壶往桌子上一放。
郑重的告诉他们,里边是她给几位老师煮好的参茶,让他们一人分一杯。
“从今天开始,我会隔一天煮一次。”
按照这个用法用量来说,最多就十五次,也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几位身体虚弱的老师,就会被调理得恢复正常。
到时候他们就不用蜡炬成灰泪始干了。
姜棠对这些老师没有多少感情,却也不想看到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交代清楚,她就离开办公室,去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