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身上的魔气太淡了,若不是我为其输入了自己的纯源灵力,也不一定能够察觉。”林浅浅环顾四周,讲将大家脸上的深色一一收入眼中。
才缓缓启唇:“所以,我才由此判定,此事或许并非魔族中人所为。”
七师姐万雅璇细白的腕动了动,雨青色玉质杯中茶轻轻晃动,樱粉色的菱唇微吐:
“师父,徒儿认为,浅浅说得在理。”
在座众人若有所思地凝聚视线望着她,万雅璇嘴角有几分苦涩无奈一掠而过,旋即定色说道:
“正如各位前辈和师兄所知,家族不幸,家弟万雅晸因为向往魔功偷拜魔族为师,在宗门犯下了不少祸事……”
万雅璇无声长叹了口气,是她这个姐姐教导无方,没有完成爹娘的嘱托,一时的忽略,弟弟竟走上了邪途歪路。
惑诱好几个仍少不更事的小师弟,利用他们对师兄师姐天然的依赖和信任,让那些孩子也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他们才刚刚踏进仙修第一道门槛不久,灵根纯粹,天赋异禀,正是意气风发满怀凌云壮志的年纪,只要好好引导,大器将成。
却生生因为她的弟弟走了岔路,相信那所谓的魔族大师,仙魔同修,一百年飞升梦,最终承受不住魔功,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尸骨无存。
可恨的是,罪魁祸首,他的弟弟眼看同门子弟身亡消殒,仍旧没有停手。
当她知道并深刻了解到弟弟所做的一切事情后,后悔的泪水难以自抑,她后悔了当他们姐弟刀剑相对那一刻的心软动摇。
他是如此的毫不动摇,仿佛已经将姐弟情谊完全割舍,或者……他在修炼魔功那一刻,就已经不再是她的弟弟。
是一个……丧失了理智和人性的恶魔。
她从来始终都想象不出,以前那个腼腆乖巧的弟弟,究竟是怎么变成那样的……甚至在事发后,不思悔改出手伤人,狠厉毒辣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甚至……还拐骗宗门好些刚入门一百多年的小妹妹,为其卖命,好好的姑娘,都跟疯魔了一样,追着万雅晸这个混球,至死不渝生死不休。
她们当然最后没被出逃的弟弟带走,在师父的点头下,还被宗师药老高宏衿老宗师,接到了凌济阁进行治疗。
虽然修道之人不像民间普通女子一样,那么注重清白之身,但是对她们未来道侣来说,是不公平的,是痛心的。
她的弟弟,犯下的滔天大罪,都由她这个姐姐来偿还,责无旁贷,无怨无悔。
照顾着那些被弟弟重伤的师弟师妹甚至是师兄们,最重要的,是那些被自己弟弟糟蹋仍执迷不悟相信着他会回来接她们走的女孩子。
这么多年,她尽心尽力地弥补弟弟犯下的过错,宗门的月俸她一样没敢要。
虽然师父师兄经常开导自己,不怪她不怪她,都过去了,可是,每一次看到那些疯疯癫癫的女孩,那都是她没有管好弟弟才导致的恶果。
两百年过去了,她,始终是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万雅璇抚了抚似乎还隐隐作痛的胸前肋骨,弟弟那一双阴戾红眸时不时的隐现,她艰难地吸了一口气,才继续说道:
“我弟弟……他替魔族卖命,在宗门潜伏这么多年,尽管有法宝隐藏气息,还是略与常人不同,故而对于这魔息的识别……”
“晚辈……与他朝夕相处这么些年,还算颇有心得,小师妹若不提及,晚辈也正打算说一下此事的。”
万雅璇努力收起自己的个人情绪,将心神回归到百脚虫事件上来:
“那位老者身上没有任何一件灵物,呼吸沉重,脉搏上也丝毫没有异样,晚辈却从他丹田之处,隐隐嗅到了魔息,很是细微。”
万雅璇抿了抿唇,樱粉色的唇瓣变成了亮丽的樱红色,抬眸望着皇甫嵩:
“若是再过些时日,相比连这最后几息魔息,也不复存,那时……或许他就完完全全是一介凡人。”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
拍了拍手中最后一块糕点残留的碎屑,林浅浅抬起脑袋,再次加入群聊:
“所以,女儿想说的就是,此事或许很有可能,纯属天灾。”
不要一发生点什么事,就往魔族脸上贴,坏人有时本不是坏人。但有什么不好的都往人家脸上贴,好人都会气的把你往他身上按的坏人罪名统统坐实!
那就不妙了!
万一人家get到其中的某一个爽点,那就更不妙了!
好人就两只脚跨过了人性的好坏分界线,彻彻底底成了坏人!
万一……这丫的还是个高智商或者高情商,或者EQ和IQ同高的……
那完了!
世界大乱!搞不好到了末世!
所以为什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会一再弘扬强调‘公正’的重要性!
林浅浅脑袋瓜子当时就浮现这么一句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面对人民公社化大锅饭的宽厚锅盖,不说好人,就是天底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得不到公平对待,等不来正义的伸张,还不得分分钟黑化给你看!
所幸墨无邪这个大BOSS比较佛系,懒得管你,所以每当被人泼了脏水,也就是用眼神冷冷射冷箭。
至于后面……都是因为女主跟了他之后,脏水什么的就零容忍,再不说了,不然又该酸了!
吃饱歇足,林浅浅小脑袋瓜如同一台高速计算机,‘啪啪啪’飞速敲打着运转着,以上吐槽不过三两根神经长轴突的活跃:
“我们可以假设此事是魔族所为,那么按照常理,百脚虫是不可能会袭击啃食魔族中人的,而女儿救这位老爷爷时,再迟一步,连纯源灵力怕是都无力回天。
“并且,一方面,我们众所周知,那些神秘魔族,一直以来,都针对的是童男童女,这样子一个城一个城如此大规模且无差别的吸食人类,难免不符逻辑。”
林浅浅五个手指指腹来回轻打着桌子,进一步分析着:
“另一方面,这四个月来,若是他们有如此号召虫潮的实力,岂会一如往常藏藏掖掖暗度陈仓,仍旧一副不可见人的模样?”
林浅浅低眉一步又一步有条有理地分析着,将脑袋中的分析结果一一理清后,姿态娴静地望着大家:
“大家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