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临时有一点事。”
姜醒立刻站起来,让自己表现得尊敬,毕竟一般人见到他都是毕恭毕敬——如果不想太出调挑,人就要表现得泯然众人。
楼弃在沙发坐下,双腿随意交叠,那好看的桃花眼在这一瞬间潋滟有光,随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勾人。
“他让你自己来?看来,他很放心你。”
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也让人挑不出明显的错出来,偏偏是发生在楼弃这么一个花花公子的身上,就让人忍不住联想——
放心?什么放心?
放心她不会被他看上?
还是放心她不会拜倒在他的皮囊和金钱的吸引之下?
这是对他自己太自信,还是对她的恶意揣度?
但是这些话楼弃都没有明说,姜醒就没办法挑破。
“楼先生,衣服我会洗好尽快送还给你。”姜醒只想赶紧离开。
伸手去取装了衬衫的纸袋,却被男人伸长手臂往后撤,一手抓了个空。
“楼先生,您什么意思?”姜醒冷下脸来,下意识看了眼门的方向。
她的这个小动作没有瞒过楼弃,楼弃忍不住轻笑。
这是在担心他会在房间里对她做什么吗?
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关门与否,什么时候关门,都不重要。
“姜小姐,我送你出去。”楼弃提着纸袋起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谈谈荡荡的模样,仿佛刚才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场误会。
姜醒直到走出小会议室的半封闭空间,这才松了口气。
楼弃将纸袋递给姜醒时,指尖无意划过她的手指。
姜醒只觉得一阵战栗,格外的烫手,下意识提着纸袋的手背到身后。
“楼先生,不用送了,非常感谢您宽宏大量,我在这里再次向您道歉。衣服洗好后,我会让我男朋友送来还给您。”
楼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姜小姐,你不用特地和我强调你有男朋友。”
明明对方说话的语气温和,慢条斯理,但是姜醒仍觉得扑面而来的压力,仿佛自己所有的小心思和防备都会被楼弃一眼看穿,她的任何伪装都无法形成铠甲。
姜醒浅浅地吸了口气,继续道:“楼先生误会了,我只是和我男朋友感情很好,提及他只是我的潜意识。”
她不仅不承认自己是特地强调,甚至再次说明自己和应凯安的感情很,故意说给他听!
楼弃忍不住再次挑眉。
真是……聪明啊!
“你和应先生在一起多久了?”楼弃顺着她的话问。
“有几年了。”
楼弃点点头。
没有拆穿姜醒,自己已经知道这个‘几年’不过是刚满两年罢了,而这两年间,姜醒还有一年都在国外做交换生。
楼弃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这与温颜顾砚辞两个人才结婚的时候有点像,那不就是没什么时间相处么!
“那你很了解他?”楼弃问。
“嗯,了解。”姜醒侃侃而谈,“他在生活里细致有耐心,在工作上严于律己,专业性很高,是一个很好的人。”
“那感情上呢?”
“他对感情很专一,对我也很好。”姜醒抬头,迎着楼弃的目光,“我们预计我明年博士毕业就结婚,到时候,如果楼先生不介意,我们请楼先生吃酒。”
姜醒怀疑楼弃对自己有点想法,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说,楼弃多少会有点不高兴或者不屑的反应。
然而,他面上什么变化都没有,仿佛只是听到一个意料之中的信息。
……难道是她感觉错了?
楼弃笑着道:“姜小姐,不要对男人太有信心,男人都有劣根性,很多时候只是伪装得好。”
姜醒毫不掩饰的问:“那您呢?您也是男人。”
楼弃微微一愣,随即耸了耸肩,“我是人模狗样,我一点也不伪装。”
“楼先生,我可以先走了吗?”姜醒已经有些耐心告罄。
楼弃大发慈悲的点点头,“下次见,姜小姐。”
等姜醒一离开,楼弃脸上的那点笑意就渐渐退了去,只剩下漫不经心的傲气。
秘书一直等在不远处,全程目瞪自己老板的变脸过程。
秘书走近,低声道:“楼总,应凯安没有拒绝资方给他介绍的韩小姐,还答应了和韩小姐一起共进晚餐。韩小姐家里虽然在帝都排不上号,但是家里有好几个公司的原始股,资金情况很不错。”
楼弃对此没有震惊,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查过应凯安和姜醒,两个人是大学同学,当初是应凯安主动追求的姜醒,姜醒父母是大学教授,不算大富大贵,却是学生时代的应凯安能够接触到的最好的选择。
“楼总,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还需要韩小姐继续主动吗?”
如果继续主动,说定应凯安就是顺杆子往上爬了。到时候那位姜醒小姐和应凯安分手,他们楼总岂不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楼弃不以为然,望着姜醒离开的方向,道:“现在经不起考验,以后也不能。”
不如早死早超生。
应凯安要创业,想要飞黄腾达,想当人上人,迟早要面对更多的诱惑,金钱、权利、美人……
他不当第三者。
他就当一个考验者。
……
姜醒把楼弃的衣服拿到洗衣店,打算赶紧洗好还给他,以后再也不要有交集。
“女士,您这个上面是沾的什么东西,还记得吗?”洗衣店工作人员拿出衣服,扒出那一抹红色的痕迹问姜醒。
“应该是口红。”
工作人员看了看,困惑道:“确定吗?我看着感觉更像是红酒。您这衣服材料娇贵,红酒和口红的洗污方法是不同的。”
姜醒根本没有仔细看过,那天在饭店的走廊站得太远没看清,今天则是没有看。被工作人员一说,她这才拿过衣服来看——
还真不是口红!
姜醒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楼弃故意骗她!
楼弃一个豪门阔少,什么女人没见过,什么女人得不到,没必要对她这么一个有男朋友的女人有意思。
除了把她当消遣,姜醒想不出第二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