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心里还寻思惦记着张媒婆,也就是给他介绍林梅的媒人。他心里惦记着,打算提两筐鸡蛋,再去好好见见张媒婆,问问这件事咋样了。要不然他舔着脸直接往林家跑,姑娘家也能被吓到啊不是。
徐达开着小轿车,心里嘚瑟的很,一路开到张媒婆家门口。张媒婆见到十分关切,迫不及待地问我:“亲事有着落没?”
徐达得意地拍拍小轿车,知道张媒婆眼神不好,瞧不清车子。
张媒婆这才眯着老花眼,盯着车子看,哎哟一声拍了把大腿,笑道:“这可了不得,都把车弄来了。”
徐达笑着说道:“张姨,林梅今天在家不,要不去问问呗。要是她在家,我就开车去林家溜一圈,也好见见林姨。”
张媒婆赶紧应声笑道:“那必须的,等你俩亲事敲定,一辈子可不就大头着地了。”
要是能牵上线,最开心的是媒人,媒人常说:小日子理上套,独轮车不倒往前推,生儿育女传宗接代才是终身大事。
大多时候,女方面子薄,在她面前旁敲侧击,主要拐弯抹角打听男方家庭情况。但男方家也慎重啊。婆家出于弱势心理,更会明察暗访,主要打探女方的人品品行。
但提亲的人多了,捣亲的人也多。
徐达刚跟着张媒婆出门,就瞧见五保户李大爷跑出来,遇上他就喊道:“小徐回来了啊,这是上哪去啊。”徐达知道李大爷住在屯西面,赶紧问李大爷。
“李大爷,最近林家咋样啊,我这都个把月没回来瞧了,林家一切都好吧。”
李大爷他家是五保户,儿媳跑了后,儿子至今娶不了老婆,家里还有一儿一女,就是没女人。李大爷敏感得很,一眼就洞穿了对方的心事。
李大爷呵呵一笑,当着两个人的面说道:“你们问林家的姑娘啊。你让我说她好吧,我想说也找不出,你让我说她坏吧,这前庄后邻的,我一个老头儿我还能干这事?”
徐达一愣,都不太敢吭气,不知道李大爷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媒婆一瞧有点情况,赶紧上前对着李大爷嘘寒问暖,笑道:“照实说呗。”
李大爷叹口气,说道:“要我说老实话,你们就回去吧!这家人不行。”
张媒婆表情凝固在脸上,徐达表情石化,他不相信,还继续追问:“李大爷,您这话是啥意思啊,啥叫林家不行?林梅最近咋的了?还是犯啥事了,还是林家咋的了?”
李大爷老半天叹口气,摆摆手,让这两人离开了。哼,他自家儿子都没找着媳妇儿,还能眼睁睁瞅着其他人找到媳妇儿?
最好不声不响把亲事搅黄了,他才乐意。
若是碰上个男方父亲跑来旁敲侧击,他这么一闹腾,婚事铁定是黄了。越是自由恋爱,捣亲的发挥余地越小。只有相亲介绍的,互相不了解情况,也不知根知底,才会被捣鼓黄了。
张媒婆忽然反应过来,将徐达拉到一边,对着李大爷的背影狠狠唾了口,啐道:“这老头儿没安好心,故意搅和你呐。别听他的,这家人是五保户,谁知道他们咋拿到的五保户名额,古怪的很。走走,林家还掰着指头等你过去呢。”
徐达被张媒婆这么一安慰,才心中放宽心了些,回去换了件笔挺的好看新衣服,主动出击,乔装打扮,登门拜访。
这一阵,张媒婆走访的人家多了,她越是发现李大爷总是在捣亲。时间久了,前庄后邻的都产生了戒心,李大爷闲来在屯里逛的时候,还没展开行动,张媒人就已经挨家挨户对主家说道:“要是李大爷还来拉坏屎,就不要理他,这人嘴损的很,不干好事。”
这时候,李居安正在林家吃水果罐头唠嗑。
他在林场汽车部学车的消息,早在一个月前就传遍了屯里。林母知道后,非常惊讶。林家栋天天搁家里“李哥长,李哥短”让林母想听不见都不行。
林母越是惊讶,越是想要打探消息,问林父说道:“老头子,你知道李家那个小子现在有多出息不,他爹走了后,他自个建了个三层楼的自建房,在田里张罗蜂场和果树的。前两天李家的大爷和二大爷来,还和杨大队长坐着唠嗑了好一会儿,杨大队长还仰仗两个大爷在城里托托关系。”
林父本来没放在心上,说道:“是吧,李居安那孩子,他大爷和二大爷早早就离开屯了,现在搁城里混得不错吧。”
林母一听就着急起来,说道:“这哪里只是不错啊,听说李家的大爷在城里工厂做事,二大爷和二大娘也在厂里车间做技术工,两个儿子也混得不错。”
林父一听眼睛也瞪大,说道:“老李这几家人出去混得不错啊。”
林母点点头,坐在炕边,赶紧问林父说道:“挨,你说李家二大爷那小儿子咋样,听说还没娶媳妇儿,也不知道他在城里做啥的,应该工作挺体面,怎么着也是个编制合同工,要不咱们托人问问去。”
林父摇摇头,说道:“你要给阿梅介绍对象啊,你也得看阿梅自个的主意。”
林梅在房里听着不吭气,林家栋知道姐姐的心思,走出去就喊道:“爸,妈,姐都有对象了,现在啥时代了都是自由恋爱,你俩别老给姐张罗这些事儿。”
林梅一听急了,赶紧想要拉着林家栋叫他别说话。林母果然噌一下站起来,瞪眼喊道:“林梅,你出来,你啥时候背着咱们偷偷谈对象了?臭不要脸的,被男人骗了咋整,过夜了没,你叫咱老脸往哪搁,传出去了你还要不要嫁人了。”
林母气得拧着林梅就要往外拽,林梅哭着喊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甩了手猛地推了母亲,喊道:“不是偷偷的,我就是喜欢李居安,我就是和李居安谈对象了。”
她从小听话乖巧,哪里这么忤逆过父母过。被她这么推搡一喊,林母愣住,林父也放下手中的木头板子,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