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一出,林锦璇跟侯夫人乃至刚与友人聊完回来的闽侯爷都变了脸色。
闽侯爷问道:“此消息可当真?”
林霄转头看见是自己亲爹,也没隐瞒,点头:“消息是这两日才送到的,也是我留在那边的人特意去验证过的,十之八九是真的闹了瘟了。”
侯夫人也明白了林霄的顾虑,说道:“虽说没听说马瘟传给人的,但难保孕妇不会受影响,是该把人接回来才是。”
林霄抿唇,“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次我过去想带靠谱的医女,另外专门弄一辆马车过去,尽量不让她受苦。”
说着,林霄看向林锦璇,说道:“之前我偶然听闻,工部的那位任大人闲暇时造了一辆震动很低的马车,我也不跟妹妹客气,妹妹与那任大人关系不错,所以我想托妹妹问问,若是真有其事,可否将车转卖给我。”
林锦璇闻言,略微思索,倒是也想起对应的事情来。
她道:“这件事我倒是也知道一些,倒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而且忘忧那几个小姑娘做出这防震马车来,本来就是打算卖钱的,只不过目前还没敲定罢了。哥哥要是想要,其实与三妹妹说一声便是了,说不定三妹妹自己已经有一辆马车了。”
自从任萱跟几个小姑娘折腾出自行车开始开铺子之后,只要有空她们就会一起捣鼓,陆陆续续的也出了不少新鲜玩意。
有的就是好看好玩,有的还真有那么一点重要,林锦璇也不多管,由着他们折腾去。
所以林锦雪让林锦晴缺钱找她,其实要出现这种事还有点难度,因为林锦晴自己玩都能玩出钱来,不出什么大意外是不会穷的了。
林霄听到这话,却是意外了:“三妹妹有?”
紧接着,他若有所思地说道:“这倒是我对三妹妹关心不够了,我倒是知道三妹妹跟任大人有些交情,没想到这马车还有三妹妹的功劳呢。”
这都是小事。
林锦璇:“马瘟的事,如果确定的话,哥哥可跟陛下提过?”
林霄:“收到消息之后,我虽然相信我的人不会送错消息,但以防万一还是派了人过去验证,打算等收到回信之后,让你或者父亲给陛下递折子。”
到时候他估计已经离京了。
林锦璇却道:“这事不小,哥哥还是不要拖延了, 不如咱们现在就去见陛下吧。”
侯夫人在一旁问道:“娇娇,你不用跟王爷商议一番么?”
林锦璇闻言,顿了顿,回头发现这时候还留在空地上的官员已经不多了,而宣连瑾不知道去了哪。
她想了想,觉得马匹一类的事情,对于在军营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宣连瑾而言应当很重要,便招了一个小宫女去寻人。
而她则是先带着林霄去见新帝。
闽侯爷本来是有些犹豫要不要一块儿去的,被侯夫人提醒一声后,便也没跟着,让两个孩子自己去了。
侯夫人:“退就退干净点,这些事他们年轻人能解决。”
闽侯爷笑了笑,“我这不是想听听后续么。”
如今被打下来的西境在过去曾经也是中原的领土,被称之为河西,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被外族霸占了,如今是又被抢了回来。
而西域才是正儿八经的境外,过去中原朝廷也与西域互通往来过,但河西被外族占领之后,中间隔了一层,不方便。
本来闽侯爷得知西境被打下来的时候,还想着现在去西域买马应该方便了,结果……
闽侯爷小声嘀咕:“怎么这时候闹了马瘟呢?”
侯夫人拍他一下:“行了,这个时辰了,咱们也该回府了。”
林锦璇与林霄在半道遇到了宣连瑾,林霄也不含糊,直接就把事情给说了。
宣连瑾闻言,拧了拧眉:“这倒是不巧了。”
林锦璇与林霄对视一眼,两人都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马匹在如今这个时代,是战略物资,谁不想多养一些。
闽侯爷能想到去西域买马,宣连瑾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只不过之前是忙着其他的事没顾得上,现在……那是顾得上也没用了。
人都闹马瘟了,这时候去买马,实在不划算。
要是买了病马带回中原,怕是能把中原那仅有的几个马场搞的人仰马翻。
宣连瑾作为一个喜欢领军作战的男人,还想养骑兵呢,结果……
不过宣连瑾也没多纠结,只道:“这事确实得与陛下说。”
林锦璇:“嗯。”
几人到新帝跟前,把这事一说,新帝第一个反应也是:“可惜了。”
林锦璇:“……”
新帝:“不过既然如此,互市的事就暂且先放一放吧,但也该给西域那边送封国书慰问一二。”
其实就是中原朝堂换皇帝这件事,除了通知百姓之外,也得通知一下左邻右舍,客气客气。
顺带也是把消息传出去,一边是提醒民间同样想去西域买马的人别重金买了病马回来,一边也是提醒西域那边别想打歪主意。
不过令人意外的事,西域闹马瘟的事才传出点消息,新帝就被伍平找上了门。
伍平也没做什么,他就是跟新帝推荐了一下那位勤勤恳恳却沉默寡言基本没什么存在感的养殖大师。
这位养殖大师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这次却给了新帝一个大惊喜——他会治马瘟。
而且他会的不止一种!
新帝也不是傻子,不会人家说什么信什么,但这种时候要是真有人能解决那边马瘟的事,那他们这边完全可以低价买入病马然后治好培养成战马嘛!
至于成不成……
新帝一挥手,也没大张旗鼓的安排,只私底下准备了一支队伍,让林霄顺道一块儿带过去了。
林霄离开之后,林锦璇虽然担心他跟方文嘉的情况,但很快她就顾不上那边了。
因为大旱的预兆越来越明显了,已经明显到无法忽视了。
从去年入冬到开春就没落过几场雪,本来农人们在察觉到这一点就十分担心小麦的收成,等到三四月过去,燕京还一场雨都没下过之后,情况就明显变得严峻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