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晨起便得到一个大惊喜,林锦璇心情愉悦,却没有马上将人偶拿出来,而是琢磨起怎么将那剑法送到林霄手中。
直到午间时分,林锦璇正要休息时,秋霜来求见。
这下林锦璇莫名就想起了昨日那男人,动作微滞,坐起身道:“让她进来。”
秋霜很快进来,她今日穿着府中丫鬟夏日的衣裙,轻薄透气又不会显得太轻浮,由秋霜穿起来就更显得稳重了。只往日林锦璇没多注意,今日专注看着对方行云流水般行礼的动作,目光在对方那十分稳定的下盘上一扫而过,心中哂笑。
这习过武与未习过武的人,到底还是有些不同的。
林锦璇想到昨夜的事,那种隐隐被逗弄的恼怒感又浮现,但又不想迁怒旁人,只神态上多少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秋霜,这时来,可是有什么事?”
秋霜垂眸看着地面,声音平稳:“回郡主的话,奴婢有事禀报。”
林锦璇闻言,眉眼动了动,又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摆摆手,让周围其他人退了下去。只碧云碧月未退,秋霜倒也没提这二人,而是保持着屈膝的姿态,身形极稳,自袖中拿出一封信,双手呈上递向林锦璇所在的方向。
碧月蹙眉,碧云却神色不变,看向林锦璇,见她颔首,这才上前去,接过那信封,又退到原位。
林锦璇自她手中拿过信封,又扫了一眼秋霜,轻咳一声:“起来吧。”
秋霜:“是。”
她也不多问,心知郡主知道自己来历,多少会有些生气,只是这么一点小惩罚,实在算不上什么。且罚都罚了,此事便暂且揭过,秋霜心中觉得,这位荣芳郡主有时候也好伺候的过头。
林锦璇不知底下人心中想法,拆开信,入眼字迹笔走龙蛇、刚劲有力,却不失端正,是一手好字。只等她看清书信上内容,林锦璇的眉眼就忍不住微微蹙起,先是一惊,后便又是几丝恼怒浮现心中。
她将信纸折起,放置一旁,深呼吸一口气,才对秋霜道:“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秋霜顿了顿,顶着林锦璇变得狐疑的目光,硬着头皮低头道:“郡主,您……不回信吗?”
碧月碧云齐齐看向她,眼神都变得锐利起来。
秋霜心知这话说出口,作为奴婢就有犯上之嫌,作为眼线又有些过于明目张胆了,但……她得到的命令是送信,然后将回信送回去。这命令中的意思很明确,那边就等着林锦璇回信呢。
林锦璇先是一愣,随后也意识到这事不可能是秋霜擅作主张,顿时觉得牙根有些发痒,想到方才信中所说,轻轻呼出一口气,带着一些咬牙切齿地语气说道:“我知道了,晚些时候我再叫你。”
秋霜不再多言,行礼过后快步退了出去,背影虽仍旧不急不慌,但总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碧月在她出去后,才不满道:“姑娘,这秋霜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我们院子里的丫鬟吗?您那么器重她,她一声不吭替别人送信给您,居然还让您回信,实在是、实在是忤逆犯上!”
“姑娘,就算她有些能力,也不能惯她这个毛病,您还是得狠狠罚她才行!”
碧云在一旁听她说完,这时叹了口气,道:“碧月,你别说了。”
碧月:“怎么了?”
林锦璇揉了揉眉心,将那信纸递给碧云:“烧了吧。”
碧云闻言,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她比碧月多知道一些事,但很多事她也只是猜测,因为不知全貌,此刻难得有些迟疑。
不过林锦璇在将信递出时,还是将东西又拿了回来:“算了,我收着吧。”
哥哥曾经说过,瑾王或许会暗地里安排人看护她,秋霜这个人现在他们双方都已经心知肚明,可暗地里还不知道有几人替那人看着自己一举一动呢。
林锦璇自认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行的端坐的正,顶多就是被人知道了会腹诽她性情奇怪,但说到底与他人无利益牵扯,他们管不着。
可这封信,既然出自那人之手,她要是就这么烧了……以前还觉得那人如雪岭之花,高高在上冰冷无情,昨日才知人果然不能看外表,私底下如何未曾靠近都未可知。
其实想想也不那么让人意外,就如她自己,不也是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么?上辈子她也算是做到了表里如一,可结果呢?
碧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姑娘,那秋霜……”
林锦璇思量片刻,道:“不必管她,还是按照之前的态度对她便是。”
碧月:“姑娘,你与碧云在说什么呢?”
林锦璇看向碧月,抬手拍她额头:“你别多管,你且帮我管好这府里的事就行,想那么多,回头坏了我的事,我先罚你。”
碧月一听,便知道林锦璇并没有要告知她实情的意思。
她也不是真的非要知道,也知主子这样安排定然有她的缘由,只心情到底还是会受些影响。
林锦璇也只不患寡而患不均,但二人性格不同,碧云比碧月更能藏的住事,她自然需要区别对待。本来秋霜的事她也不打算让碧月知道,只不过也担心碧月对秋霜没防备,日夜相处会增进感情,到时候难免觉得背叛,会心伤。
林锦璇道:“你也不要多想,若不信你,我也不会让你帮忙管着这府中之事。只这事关系重大,知道越少才越安全,你听话些。”
碧月闻言,怔了怔,见她神色认真,心中那酸涩的情绪悄然散去,抿唇露出个笑来:“是,奴婢知道了,姑娘怎么吩咐,奴婢怎么做便是。”
林锦璇露出抹温柔的笑,语气也十分温柔:“碧月真乖。”
像哄小孩似的。
碧月忍不住微微红了脸,上前伺候她褪了外衫,口中道:“姑娘还是快些睡吧,不然下午该难受了。”
姑娘说,她听;姑娘不说,她不问便是。
碧云在一旁帮忙,视线落在碧月微微泛红的面颊,又看了看已经上榻的主子,心情微妙。
碧云想:“姑娘……最近是否越发风流起来了?”
虽然这词用在女子身上有些奇怪,但……真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