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话，林锦璇眸光闪了闪。
她还未开口询问，坐在附近的另一位姑娘，瞥见方文嘉面色不改，也凑过来，低声道：“是呢，这事我也有所耳闻，都闹了几天了，听说昨日方老夫人跟方二夫人都派人去请明真道人了。”
“是呢是呢，我昨日在酒楼上，正好看到她们的马车，急吼吼的，差点撞到了人，看来是真的急了。”
又有一人道：“什么？事情这么严重了吗？我听到的消息是那位方……方三小姐跟她哥哥起了争执，被打了一顿，然后起不来床了。”
起头的那人惊讶道：“什么？她还被打了吗？”
林锦璇：“……”
几个似乎知道一些消息的姑娘们一齐凑过来，有人开头，后面便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反倒是把林锦璇说的有些迷糊了。
她忍不住开口问：“所以，方文虞到底怎么了？”
她这话一出，另外一些完全没听到消息的年轻姑娘们也是目光一致地看向那几个讨论的，满眼好奇。
一人道：“其实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是我舅母与方府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先是听说方文虞跟她哥哥吵了一架，没两日就病倒了，叫了几个大夫都没用，起不来。”
另一人道：“我是听住在方府隔壁的人说的，就听到方府里嚷嚷着什么中邪了之类的。”
还有人道：“咳，我是经过方府那条巷子的时候，偶然间看到门房一脸紧张地接了个和尚打扮的人进府。”
林锦璇：“……”
等于说都是道听途说，其实谁也不知道，方文虞到底怎么了。
林锦璇：“方府去请明真道人了？请来了吗？”
一姑娘拿着锦帕，掩住唇角，眼神里带着一点幸灾乐祸，一看就跟方府，至少跟方文虞不太对付：“不巧呢，明真道人不在无名观，听说……进宫去了呢。”
林锦璇：“……”明真道人的行踪，林锦璇是不怎么管的，故而这消息她竟然还是从别人口里知道的。
这时有人道：“我看这位方姐姐，跟郡主一样，是个好性儿的。你们提醒一下就罢了，怎么还当着方姐姐的面说起这些来。”
另一人道：“嘁，我这也是给方姐姐提个醒，免得一会儿那几个眼睛红的要掉血的来了，拿这事挤兑方姐姐，方姐姐还不知道根源。”
林锦璇眼神闪了闪，看向说话的那姑娘，对上视线时，对方对她笑了笑，倒是带着点儿讨好的意思。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林锦璇轻咳一声，道：“这几日我不在燕京，倒是听说你们又弄出个什么新鲜的玩法，不如与我说说？”
这便将话题给转开了。
这会儿在场的几个姑娘，倒是没有跟林锦璇不对付的，甚至还有几个想要讨好她，闻言自然都是配合，说起其他事来。在这个间隙，林锦璇低声对方文嘉道：“姐姐放心，此事我会让人查清楚的。”
方文嘉端着杯子，遮住唇，同样轻声道：“无碍，我跟方府关系不好的事，想来知道的人也不少了。”
要是关系好，怎么还会跑到外面来住？要知道，方府虽然如今是方家二房住着，但方老夫人也是方文嘉正儿八经的祖母，除非真的关系不好，真不至于如此。
林锦璇笑了笑，知道她是真不在意，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心里难免生出嘀咕：“难道是我太诚心了？怎么听着这些消息，方文虞好像很严重的样子？”
她那日一时生气，就拿方文虞做任务了，系统也说不会害人性命，她只是想给方文虞一个教训罢了。用那样的下作手段，直接奔着毁人声誉去的，不吃点教训怎么行？
这会儿林锦璇心里也有些痒痒，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长公主这迎秋宴明面上是配合迎秋仪式，宴请燕京中众官员女眷，也是凑个热闹。实际上，也是代替陛下，向燕京里其他众人散发一个信息——端王的事，大体是过去了，大家不用绷那么紧，一起松快松快。
故而，这次来的人不少，年长者一堆，年轻者一堆。还有那喜欢显摆自己地位的，喜欢拖到最后才来，反倒是林锦璇这个真正地位跟公主也差不了多少的，来的却比别人要早些。
这就造成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心里在意这个的，进了厅中，看到坐在上面被一众莺莺燕燕簇拥着的林锦璇，满脑子都是：“郡主怎么来的这么早？郡主会不会觉得我很失礼？长公主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我托大？”
至于那些不怎么在意的，压根就没注意这一环，只觉得林锦璇的人缘是真的好。
其实平常林锦璇也不至于来这么早，也是为了让方文嘉在燕京参加的第一场宴席。她一是要给方文嘉撑场子，告诉众人方文嘉在闽侯府的地位；二是要帮助方文嘉融入这个圈子，为以后接手侯府交际做铺垫。
不是排场大、姿态高就是好事的，摆的太高，反而会被人架起来，堵住眼睛和耳朵。
等林锦璇看见有几个和方文嘉聊得来的姑娘，眼睛亮晶晶，手上还蠢蠢欲动的时候，主动提议道：“听你们说的，我都想看看了。趁着时辰还早，这里也有演武场，不如我们去那边切磋一二？”
与方文嘉聊的几位，正是林锦璇之前提到过的那几个习武的姑娘，闻言双眸一亮，都看向林锦璇。
一人有些迟疑：“这样好吗？今日到底是迎秋宴，长公主……”
林锦璇侧头，吩咐了碧玉几句，等碧玉笑着应诺，转身离开，才对那姑娘道：“我让碧玉去与长公主殿下身边的人问一声，长公主殿下一向喜欢热闹，想来不会拒绝的。”
果然，很快碧玉就领着一位宫女过来，长公主同意了，还邀请了众夫人一起去看热闹。
今日是只邀请了女眷的，省了不少事。
等方文嘉和一位尚书府小姐各自拿了武器上场时，林锦璇不动声色地退到一旁，看着演武场上的二人你来我往，轻声道：“如何？”
不知何时回来的碧云微微垂眸，压低声音道：“那车上是方府三房的小姐，似乎是与二房的起了冲突，言辞间一直在骂二房的小姐。”
嗯？这倒是……意外收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