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敏对林锦璇的夸奖欣然笑纳,之后又主动上前去哄九公主,而在两人对话中,林锦璇也知道了九公主为了什么与惠敏闹矛盾。
惠敏不小心把九公主养在玻璃房的一种作物当杂草拔了,还觉得自己是做好事,把九公主气的够呛。
林锦璇:“……”
好在九公主是个脾气很好的小姑娘,在惠敏诚恳的致歉下,很快就原谅了姐姐的小错误。
不过在惠敏要挨着她躺下的时候,九公主说:“不要,要跟荣惠姐姐挨着。”
惠敏想了想,她也想挨着林锦璇睡,便招手让林锦璇去躺在中间。
于是今日林锦璇左拥右抱,三个姑娘躺在一块儿,又说了些话,渐渐地便都睡着了。
也因着这个,林锦璇没有找到机会再联系明真道人,第二日又因为三个公主一块儿起床,热热闹闹的,也没了机会。
等到林锦璇终于得知兄长失踪之事时,还是因为方家人跑她面前意有所指地说了她未来嫂嫂不知检点云云,当时在场的还有其他几家贵女,而林锦璇除了被气到,也是被眼前这方家的小姐给蠢到了。
她嫂嫂也姓方,在这样的场合,言语里造谣另一个同族女子如何如何,她自己能得什么好?这到底得有多蠢?
只她还没来得及出言训斥,晚她一步到现场的惠敏眉梢一挑,直接上前便给了那方家人一个耳光,训斥道:“什么猫猫狗狗也敢到荣惠面前造谣生事?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拉下去,下次若再让这种人出现在荣惠面前,本宫饶不了你们!”
九公主是与惠敏一块儿进来的,也是一脸不高兴,走到林锦璇身边牵住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惠敏这举动一出,其余人便都噤声不敢言语了。
今日本是长公主办的赏菊宴,邀请林锦璇与惠敏几个到了年岁的公主出宫来松散松散,另一方面也是补办一下长公主今日春季未办成的相亲宴。因着这个缘故,今日来赴宴的年轻男女并不局限于高官贵族,长公主仁慈,也放了一些品行不错的小官子弟进来。
也不知道这方家人是怎么进来的。
惠敏虽然之前与长公主闹过一回,但她性格坦率,知道错之后就上门与长公主致歉了。长公主也是个好脾气的长辈,虽然当时有点恼惠敏乱来,但也不会因此真与惠敏置气。
今日惠敏跟着来,谁都知道她已经与宁钧翳定亲,自然知晓她不是来招驸马的。但今日来的公主不止她一个,便有人将心思落在了林锦璇身上,甚至连九公主都没有被错过。
可惠敏作为护花使者,开场便给了众人一个下马威,倒是真打消了一些人的想法。
解决了方家人之后,林锦璇让碧玉带着九公主去逛园子,她与惠敏则是找了一处僻静的亭子,坐下来聊天。
林锦璇心里想的是自家嫂嫂的事,那方家人口中说的话她不信,但空穴不来风……
“明瑶,你是在担心方小姐的事?”惠敏问道。
林锦璇微微点头:“方姐姐自不可能真的做出那人口中说的事,只方姐姐走之前与我说是回家待嫁,我便信了,还安排人护送她一路回了方将军身边。那时候一切都好,如今听着话音,好似出了别的意外……”
惠敏道:“你不要急,方小姐身手不差。”
林锦璇蹙眉:“若我这时候派人去方将军那打听消息,恐怕反而会让那些人信了那些鬼话。”
惠敏:“入秋之后,不少地方官员便要入京述职,今年看父皇的意思,还会有一些调动。咱们不方便明目张胆地派人去打听,但那些官员应当是很乐意卖咱们一个面子的。”
林锦璇:“这也太慢了些。”
她眉眼动了动,脑海里不期然又想起之前碧玉提出的法子。如今也过去了几日,她还未做好决定,又听闻这件事,仿佛在她心里添上了一枚砝码。
她突然道:“惠敏,我想离京。”
惠敏一愣:“你……你说什么?”
林锦璇说出这句话之后,心里终于还是做出了决定,道:“我想离京,去别的地方看看,顺当也可以亲自去方将军那边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怕惠敏反驳自己,将自己此前听闻南方水患的事也说了出来:“虽然从他人口中得知,此次因防范得当,并未造成太大的损失,但我每每想到若非去年那一桩事,今年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灾害,便觉心惊肉跳,总想亲自去看看方能安心。”
惠敏怔住,愣愣看了她许久。
林锦璇被看的有些奇怪,问道:“你为何这样看我?”
惠敏眨眨眼,过了片刻,才缓缓道:“我之前只知你有自己的志向,隐约也知道你的一些抱负,如今却才知晓,原来我还是想的浅薄了。”
惠敏说着,顿了顿,随后失笑一般摇了摇头,道:“我想做将军,只是因为我想像那些男子一样,在战场上攻城掠地,反倒没有那些将领们来的赤诚。他们更多地还是因为要保家卫国,比我伟大多了。”
“我知你与我到底不同,你一向温柔,想要科举入仕,大抵也是对女子如今的一些境遇不忍。我之前是这样想的,如今看来,你也是想为百姓做事,而并非仅仅是为女子。”
惠敏轻声说道:“明瑶,你……想去便去吧,我与你同去。”
林锦璇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惊。
她连忙道:“惠敏,你想多了,我没你想的那样……”
惠敏轻笑一声,上前拥住她,道:“我虽读书不太行,但我也知道一句话。”
“君子论迹不论心。”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
惠敏这话意思很明确,不论林锦璇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只看她怎么做。
她做的是好事,那她就是好人;她会为百姓担忧,不论她到底是出于什么理由,在她想要帮助百姓的时候,就已经说明她是个为百姓分忧的人。
惠敏轻声道:“明瑶,你一定会是一个好官。”
“我也会努力成为一个好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