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在场几人自然都露出了几分喜色。
不论在谁家里,龙凤胎可都是吉祥的象征呀!
更遑论在皇家了!
侯夫人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连说了几声:“好呀!好!”
如此一来,林锦璇这一胎,直接就凑成了一个好字!儿女双全,便是日后她不生了,有这么一对龙凤胎在,她作为媳妇的地位都是稳稳当当的!
侯夫人想的更深一些,如此一来,林锦璇便是日后为了在朝中站稳脚跟,不给那宣连瑾孕育子嗣了,太后那边也会看在龙凤胎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作为母亲,侯夫人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为了皇家不停的生孩子,如果能只生这一次,那就最好不过了。
孩子要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便是真有皇位,看皇帝就知道了,他也只要太子一个人继承。
到了侯夫人这个年岁,很多事她也看得明白,很多事情那都是贵精不贵多。
林锦璇自然不知道自家母亲想的是这一对龙凤胎生下来,她以后就不用被捆绑在生子这件事上,可以有更多自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只是看亲人们因为这件事高兴,她心里也欢喜。
对她来说,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她的孩子,她都会爱他\\\\她。
儿子也好,女儿也好,对于林锦璇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儿子她会好好培养,女儿她也不会放松对她的教导,甚至因为女子在这世间总是甩不掉的诸多束缚,对于女儿,她可能会管教的更加严一些。
但她不会将自己的愿望寄托于他们的身上。
她努力到现在,或许也有不想让自己对别人低头的原因在里面,等更多的,却不是看为了让自己成为人上人,而是想让这天下,无论男女,有朝一日,都能按照自己的心愿去活。
这世间的事,有些事说什么男子不能做,是女子才做的事;有些又说,女子做不得,是男子才能做的事。
但真算起来,很多事哪里就分出个男女,要正论公平,就不应该区分什么男女,而该是有能者居之。
谁说女子不如男?
她有这个想法,便也不想让自己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压着自己的孩子们做他们不想做的事。
她会尽力就教导好自己的孩子,不是为了让他们承接自己的梦想,只是想让他们在长大之后,能够更加清晰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若他们学了那么多,知道了那么多事,最终却只是想做一个闲云野鹤的闲人,林锦璇想,自己也不会责怪什么。
就像母亲对自己一样,只要她开心,母亲就没了旁的要求。
她以后对待自己的子女,也会如此,只要他们开心,只要他们自己能想的清楚明白,她不会过多干预。
这么想着,林锦璇回握住侯夫人的手,眼睫轻颤:“这么多年,为了我,定然叫母亲操了不少心,是我让母亲劳累了。”
如果她循规蹈矩的,在母亲膝下长大,到了年纪议亲,然后规规矩矩出嫁,为一个不那么熟悉的男人生育子嗣,有系统在,她想过的平静,或许并不难。
至少,如果她真的不想的话,以系统的手段,她完全隐居于幕后,也不是没可能。
这样一来,至少侯夫人不会像是之前那样,总是为自己担心。
她被刺杀的时候,母亲一定很担心。
她离京的时候,侯夫人依旧少不了担心,可她却没有强行要求她留下来。
她说自己可能不成婚的时候,侯夫人心里大抵也少不了担心,却依旧为了她自己过的舒心,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支持她的决定。
还有许许多多的事,大大小小的,当时不觉得,如今回想起来,林锦璇心里满是感动与愧疚。
侯夫人闻言,笑了笑,“这有什么,你是我女儿,我若是不为你操心,我为谁操心去呢?”
说着,她瞥了一眼那边自听说是龙凤胎就开始傻笑的父子两,哼了一声,嘀咕道:“况且,人活在这世上,总是有操不完的心。我不为你操心,难不成还为你爹?那我才是真的没个安生日子了。”
突然被点名的闽侯爷:“……我又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说自己了?
侯夫人哼了一声,道:“早几年,咱们刚成婚,你就跑战场上去了。要不是我运气好,刚新婚就怀了霄儿,那会儿我一个人在府里待着,还要照顾老夫人,日子不知道得过成什么样。”
林锦璇闻言,有些好奇地看向她。
老夫人便是林锦璇的祖母,只对这位祖母,林锦璇的印象就是慈和,对她态度也一直很好,就是个慈祥的老太太,至于旁的她也不清楚了。
父亲母亲在她面前也从来不会说长辈什么,偶尔会说说长辈对他们这些小辈的疼爱,从未有过贬低之语。
不过林锦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很意外——老夫人或许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但不一定就是一个慈祥的婆母,老夫人与侯夫人之间的相处,与同他们这些小辈之间的相处,还是不一样的。
但,不管当年如何,如今老太太已经作古,侯夫人如今提起老夫人,话语间也并非是埋怨什么。
她这时候提起这事,说的还是当年闽侯爷作为武将,新婚没多久就离京的事。
这种事,或许侯夫人当年是有些埋怨的,但这种事,在武将出身的家庭里,并不稀罕。
这会儿说起这件事,时至今日,更多的还是带着一些调侃——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再提起时,多也是物是人非,心境也不同了。
闽侯爷作为男人,一是不能切身体会女子怀孕、生子之艰难;二是不太明白这刚成婚的妻子进入一个新的家庭,就要执掌中馈需要耗费的精力、心血有多少。
但他有一点好,至少对比时下大部分男子而言,是他的好——他真心实意地敬重侯夫人这个妻子。
所以在听到侯夫人这隐隐带着一点抱怨的话,闽侯爷并没有生气,而是愣怔片刻后,起身后,对着侯夫人,十分严肃认真的拱手作揖。
他说:“当年,是我不对。”
侯夫人原带着打趣,此刻,眼泪却是一下就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