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卿方才说有人状告本宫强抢民夫,又问起本宫抓回来的那个人,本宫如何不知?”
秦时不疾不徐地说道:“据下官所知,苏家遇害那日,苏鸢兄妹俩没在家,逃过了一劫。
殿下为何断定上京告御状的人是苏鸢,而不是其兄长?难道殿下知道他不能告御状?”
“放肆!”月华长公主拍案怒斥,“你竟敢随意揣测本宫!”
秦时不卑不亢地拱手,“殿下恕罪,下官此番言论乃合理分析,并无揣测之意。”
“秦少卿,你若觉得那状告本宫之人所言属实,那便拿出证据来。不然,休怪本宫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秦时神色自若,缓缓道:“陛下派下官前来便是调查此事,下官定会全力调查清楚。”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亭子。
不消片刻,他就跟着文安县主来到公主府内一间柴房外面。
秦时问道:“这便是那人住过的地方?”
“是。”文安县主轻笑,“秦少卿不会以为那人以下犯上,我公主府还会好吃好住的供着吧?我母亲虽为人宽和,但皇家威严不容侵犯。”
“县主误会了。”秦时在柴房里走动着,四下观察,“下官以为会是更意想不到的地方。”
文安县主面色一沉,“秦少卿何意?”
秦少卿没有回答,而是问道:“敢问县主,那人暂留公主府时,除了这间柴房外,可曾去过其他地方?”
“不曾。”
“那人之前可曾来过公主府?”秦时又问。
“……不曾。”
秦时收回四下观察的视线,走出柴房环顾一圈四周后,似笑非笑地说:“方才下官随县主一路走来这里,发现公主府的建造结构颇为复杂,就连来这柴房所走的路也是绕了又绕。
试问,一个从未来过公主府的人,如何从这偌大且结构复杂的公主府里跑了?”
文安县主手一紧,她没想到秦时会观察得这么细致入微,且说的话句句都是陷阱。
她强装镇定,哼笑道:“本县主不知,许是那人如秦少卿这般心细,走一遍就认识了路。总之,人就是跑了。”
“至始至终,人跑了这个说法都是公主府单方面所言。”秦时目光锐利地盯着她。
文安县主怒,“你这话是怀疑我公主府把人藏起来了?”
“人是在公主府不见的,不排除这个可能。”
秦时缓缓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展开给文安县主看,“此乃陛下盖印的搜查令。”
文安县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没想到秦时竟有搜查令。
更令她没想到的是,元帝竟会因为一个没有任何实际证据的御状而下令搜查公主府。
“搜!”秦时一声令下,官兵即刻对公主府展开搜查。
文安县主身边的人见状拦住官兵。
秦时眸色淡淡地看着文安县主问:“县主这是要抗旨不尊吗?”
两人对峙了片刻后,文安县主沉着脸挥手示意自己的人让开。
官差立即对公主府展开地毯式搜查,文安县主低声让人去告知月华长公主。
很快,月华长公主就知道秦时下令搜查公主府的事了。
她阴沉着脸抓起手边的茶杯砸到了地上,恶狠狠道:“秦、时!你给本宫等着!”
冷静下来后,她觉得心中不安。
皇兄为何会轻信一个贱人之言,不顾皇家颜面下令搜查公主府?
秦时又为何认定本宫是凶手?
本宫明明做得天衣无缝……
话说秦时那边,大理寺官差从一个房间里找到了一个密室。
那密室空空如也,但整间密室充满了浓郁的松香味。
秦时抬手扇了扇,一边观察着密室的角角落落,一边问道:“敢问县主,这间密室是作何用的?”
“我公主府虽不至于多富裕,但总有些宝物需要慎重保管起来。这密室便是用来藏宝的。”
“既如此,为何这里空空如也?”
文安县主从容不迫地回答道:“前些日子密室遭了老鼠,母亲便让人将宝物搬出去,将这里彻底打扫了一遍。”
尽管文安县主的话说得天衣无缝,但秦时还是眼尖的发现了一丝血迹。
浓郁的松香味恐怕是用来掩盖血腥味的。
彼时的另一边,崔元顺着重叠的车辙印来到一个林子里。
崔元发现马车中途在这里停了下来,而林子里的一条小道上还勾了一块蚕丝布料。
他收起布料记下这个地方后,又带着人顺着车辙印找去,然后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空地。
那空地上的一处地方铺了一层新土,崔元挖开一看,新土下面有燃烧过的痕迹。
他想了想,想到什么后立即翻身上马,“回林子里找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