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庄诗涵霍然起身,手中的糕点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徐啸沉着脸起身,道:“过去看看。”
他看向庄诗涵,“有劳郡主随本将走一趟。”
闻言,原本十分紧张的庄诗涵反倒瞬间放松了下来,坐回椅子上。
徐啸冷冷问:“郡主这是不愿?”
庄诗涵点点头爱,毫不客气道:“不愿。”
不待徐啸再说什么,她直接道:“我懒得跟着跑一趟,让他们搜到什么直接送过来,我们当面对峙。”
端的是一派气定神闲。
让人不免怀疑,此事是不是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徐啸点点头,那人赶忙着手去办。
不多时,程端便带着人兴冲冲而来,手中提着的赫然是庄诗涵平日用来行医的药箱。
药箱是她的,里头的东西自然也是她的。
程端将东西往桌上一放,冷声质问道:“这里头的东西,郡主如何解释?”
“解释什么?”庄诗涵不答反问。
她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满眼讽刺道:“这是我平日治病救人时用的药箱,你们该不会想说,药箱有毒吧?”
“药箱自然无毒。”
程端一层层打开药箱,露出最底下一层的瓶瓶罐罐,瓶身上用红纸贴着各种药的名字。
乍一看,并没有任何问题。
庄诗涵有些不耐,直接问:“你们是觉得这些药有问题?”
她伸手随便取出一瓶,便要打开盖子给他们查验。
却不想程端用手在药箱底部轻轻一按,只听“咔嚓”一声,装着药瓶这一层的内壁忽然陷进去一块。
庄诗涵看的愣住,一时间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忘了。
她眼睁睁看着程端手指一勾,从那个小窟窿里扣出一个纸包来。
她脱口道:“这是什么东西?”
程端冷着脸道:“这话该我问郡主才是?”
从她的药箱里取出来的药,自然不能问别人。
庄诗涵快步上前,检查着程端取出药的位置,喃喃道:“这里竟还有个暗格……”
程端冷笑,“郡主这话说的当真有趣,这药箱乃你随身所带,里头有没有机关暗格你竟然不知?”
庄诗涵确实不知道。
可她解释的话刚到嘴边,便猛的顿住了。
这个药箱是闻祈从前特意搜罗来送她的,听他说出乃是自有名的能工巧匠之手,刀砍不破,水火不侵。
因此,这两年她一直带在身边,也算是跟她见过大风大浪。
可她从来不知,这药箱底下竟还有暗格!
闻祈也从未同她提过。
而现在,这暗格里却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
即便程端不曾打开纸包,庄诗涵也知道,里头装着的多半是“罪证”。
人前脚死,后脚从她的药箱暗格里搜出毒药,就算她浑身上下都是嘴也说不清。
更别提,这药箱还是闻祈所赠,来源如何根本经不起详查。
若让墨锦川等人得知她与闻祈有旧交,且关系匪浅,可就不是毒死个姬妾这么简单的事了。
她脸色微变,身形也险些站不稳。
这个闻祁,即便两人不能成为眷侣,也不至于如此害她!
他究竟想干什么?
“郡主可有什么想说的。”
墨锦川冰冷的嗓音拉回了庄诗涵的思绪。
她沉着脸,立即否定道:“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药箱里。”
“郡主不知道?”
“不知道。”
庄诗涵冷着一张脸,反问道:“我应该知道吗?”
程端冷笑一声,就听她继续道:“这药箱是两年前我在一个过路商人手中买下的,这两年来接触这个药箱的人数不胜数,边军中的军医和回春堂的人皆可为人证。”
因着药箱材质特殊,她平日里用的不算仔细,偶尔忙起来也会让身边人从药箱里往外拿东西。
此时,可以证明之人不在少数。
墨锦川眸色冷淡,“照郡主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对上那双黑眸,庄诗涵心头狠狠一跳,道:“是不是陷害,要看里头装的究竟是什么药,或许是我不知何时放进去的。”
程端摆明不信她这套说辞,捏着纸包便要去找宋言汐查验。
庄诗涵制止道:“且慢!”
程端横眉,转身看向她的眼底满是审视。
他知晓自己说话太直,怕被庄诗涵抓住话头大做文章,干脆眼神求助墨锦川。
这种话里有话,似说非说又恰到好处的做派,他学不来。
墨锦川沉声吩咐道:“差人去请三位老军医过来,一同查验。”
闻言,庄诗涵还想开口,只听他语调冷淡继续道:“诗涵郡主不必担心,刘老和李老并非小气之人,不会因你们曾有过节行落井下石之举。
有他们一同佐证,你当放心。”
听着这话,庄诗涵反倒更不放心了。
什么叫做他们不是小气的人,难道她是?
分明是他们为老不尊,面对她时鸡蛋里面挑骨头,碰上宋言汐的事情便是哪哪都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他们的亲孙女儿!
没错过她眼底的不忿,墨锦川脸色骤然一沉,语调染了嘲讽道:“三位军医在军中,乃至边城都是有口皆碑的老好人,诗涵郡主不妨反思一下自身。
为何他们独独对郡主,不假辞色。”
庄诗涵心中本就窝着火,听到这话当即气笑了。
她道:“还能是为什么,他们自己医术不精,看不得我一个女人比他们更优秀,嫉妒呗。”
墨锦川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道:“郡主倒是自信。”
刘老他们虽不是师出名门,却也从医了大半辈子,平日里在战场上什么棘手的伤情没救治过。
这些年来,被他们救活之人不知凡几。
怎么到了她的嘴里,就成了医术不精了?
程端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道:“是是是,谁能有诗涵郡主厉害,救治过的人不是缺个胳膊就是少条腿的。”
“那又如何?”庄诗涵挺直脊背,眼神颇有些得意道:“他们虽有残缺,可好歹还有条命在,人只要活着,未来便有希望。”
听着她一番慷慨陈词,墨锦川眼底冷意更甚。
他动了动嘴唇,问:“诗涵郡主口中的希望,是何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