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林姑姑目龇欲裂,眼底满是恨意,“这个小贱人自己不检点,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害得我林家的列祖列宗跟着蒙羞。
如此不知廉耻,不孝不敬的畜牲,我只骂她几句怎么能够。”
闻言,林庭萱当即捂着脸痛哭起来。
她脸肿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二哥,不是我,都是宋氏那个贱人……”
触及到林庭风冰冷的眼神,她忙改口道:“二哥,那些个老女人都欺负我,我害怕,你别让我去庄子上了。”
“你怕?”林姑姑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
她眼神恶狠狠道:“做出那种丢人现眼之事的时候你不怕,一路招摇回京害林家成为满京的笑话你不怕,现在你倒是怕了。
我告诉你,晚了!”
林庭萱被她狰狞的表情吓到,赶忙往林庭风的身后躲了躲。
林姑姑见状,冲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便要往外拽,嘴里不干不净骂道:“身子都被野男人糟蹋了,居然还有脸回来,跟我去见太叔公!”
她口中的太叔公,是刘氏家族如今的族长。
族里失了贞洁的女子,一旦送到他面前,便只有死路一条。
林庭萱惶恐道:“不,我不要去,你放开我!”
见挣脱不开,瘦的仿佛风一吹就倒的林庭萱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抓着林姑姑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所咬之处顿时皮开肉绽,伤痕深可见骨。
林姑姑“啊”的惨叫一声,反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骂道:“你个小野种,早知道你会这么害我们一家,当初从娘胎里钻出来的时候老娘就该掐死你!”
她张口还要骂,林庭风冷喝道:“够了!”
林姑姑满眼的诧异,捂住不停往下滴血的手,颤声道:“二郎,我可是你亲姑姑啊,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小……”
“住口!”
林庭风看向她的眼底满是郁色,声音冷沉道:“来人,送姑母回府。”
林姑姑盯着他,连连说个三个“好”字,一把推开凑上来的佣人,冷笑道:“难怪我哥在南疆那么多年始终不肯回来,一家子老的小的都是白眼狼。
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扔下狠话,林姑姑转身大步离开,经过之处滴落的血点连成了一条线。
林庭萱后知后觉尝到了铁锈味,赶忙朝着地上吐了一口,一嘴的血。
她又疼又怕,抓着林庭风的衣袖道:“二哥,你快去看看娘吧。”
林庭风眉头紧拧,“娘怎么了?”
他刚刚回来的着急,只顾分开扭打在一起的姑侄三人,竟没发现本该主持大局的母亲不在。
还有周氏,她人呢?
林庭业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前的土,一脸怒意道:“娘被姑母气昏过去了,眼下在屋里躺着。”
说着,他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表情怪异问:“谁去请大夫了?”
话音刚落,就见自己的妻子柔柔弱弱从门口进来,道:“夫君,我请到大夫了。”
看着她身后的生面孔,林庭风冷着脸问:“这是从哪儿请的大夫?”
听出他的责怪之意,周氏脸色微白,张了张口刚要说话,就听林庭业语带不悦道:“二弟,怎么同你大嫂说话呢。
她如今有孕在身,本该好生待在房中歇息,肯为母亲奔波已是一片孝心,你莫要如此苛刻。”
“大嫂有孕了?”林庭风目光犀利地盯着周氏平坦的小腹,那里尚且看不出什么。
不喜他那仿佛要将人看穿的眼神,林庭业快走几步挡在周氏面前,眼含警告道:“老二,这是你大嫂,不是犯人。”
“大哥误会了,我只是有些惊讶。”
“惊讶什么?”
林庭业揽住周氏的肩,眼神颇为得意道:“二弟惊讶也正常,毕竟我跟你嫂子这么多年,膝下也不曾添个一儿半女。
旁人似我这个年纪,孩子都好几个了,一直未能让母亲如愿看到儿孙满堂的景象,实乃我等不孝。”
他想到什么,笑得意味深长,“你也上点心,抓紧将郡主娶进门,尽早给母亲生个大孙子讨她欢心。”
林庭风不悦拧眉,想也没想道:“我与宋氏尚未生子,岂有嫡子未生庶子为长的道理,这种混账话,大哥以后休要再说。
省得传出去,让人笑话我将军府不通礼数。”
被他一通指责,林庭业顿时火冒三丈,当即阴沉了脸道:“老二,我看你当真是昏了头,忘了今夕是何夕了。”
“大哥这是何意?”
“何意?”林庭业冷笑,看向他的眼神分明带着几分不屑,“你自己干的好事,还需要别人来提醒你不成?”
余光瞥见一张脸肿着,还要开口为林庭风说话的林庭萱,他眼底嫌恶更甚。
不顾周氏阻止,他冷冷道:“小妹,别怪大哥心狠,这个家里已经没有你能待的地方了。”
林庭萱顿时红了眼眶,嗓音沙哑的喊了声“大哥”,作势要往前走。
林庭业一脸嫌弃的揽着周氏后退两步,像是生怕沾染什么脏东西一般,冷漠道:“别这么喊我,从今往后,我便不是你大哥了。”
身为读书人,在他的眼里一向是名誉大过天,失了清白的女子就该自行了断。
硬留在这世上,自己往后没办法抬头做人不说,还会连累的家中人为之蒙羞。
更别提,他们兄弟二人皆在朝中任职,家中出了如此丢人现眼之事,让他二人日后如何在同僚面前自处?
想到年前本该有个升迁机会,却被死对头抢走,林庭业眼底怒意更甚,咬了咬牙道:“念在兄妹一场的份上,大哥不要你一死以证清白。
你走吧,往后莫要再回来,也不可让人知晓你与林家曾有干系。”
林庭萱呆愣地看着林庭业,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落,颤声问:“大哥,你难道不要萱儿了吗?”
林庭业闭了闭眼,绝情道:“留你一命,已经是看在往日情分上,你莫要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林庭萱突然大笑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重新问道:“是我得寸进尺?”
她一边笑一边哭,松开了林庭风的衣袖,擦着眼泪道:“大嫂还不知道吧,大哥之所以这段时间日日在家陪你,不光是因为你怀孕,更是因为大夫诊断出他纵情声色伤了身子,往后再难有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