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嗓门跟装了个喇叭似的,我想不听到都难。”
这回轮到厉观宇臭脸。
他问,“原来你一早就到了?”
厉景尘没有回答,算是用沉默给了他回答。
厉观宇扯了扯嘴角,有些后悔刚才甩锅,但这悔意仅存不过三秒。
“管家,给各位准备好茶水果盘。”吩咐完这句无关痛痒的话,厉观宇起身,“大哥,你们慢慢聊。”
说完就走。
厉封想拦但拦不住。
他咬牙切齿,气道:“这个厉观宇!”
厉家旁支怕他,这些厉景尘心如明镜,所以他们才格外依赖厉观宇。
显而易见,厉观宇想当甩手掌柜。
“堂伯不用喊了,这些年,他管过谁家的事?”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厉景尘淡声道,“我时间有限,有问题就说,要是耽误解决就别怪我,是你们自己的问题。”
几人面面相觑。
厉封满眼防备,无法彻底卸下心防。
“你当真愿意帮我们?”
他无心与厉封废话,直接下最后通牒,“我只给你们所有人十五分钟的时间,说不明白就不用说了。”
“我!好侄子,我没别的要求,把我儿子的戏抬上来就好。”
厉景尘:“林轩。”
林轩打开平板,“具体是哪几部戏,麻烦说一下。”
见状,另一人也道:“我女儿被舞团除名,把她名额恢复就好,如果能顺便打点一下关系更好……”
“景尘,你知道的,女孩子学舞蹈很苦的,人生地不熟,要是被人排挤,她一个还没18岁的小女孩该怎么办?”
厉景尘心中冷笑。
可真敢‘顺便’。
这幅贪婪嘴脸厉景尘不是第一次见,到底也没说什么,只递给林轩一个眼神。
林轩会意,微微颔首,“是哪个舞团?”
他报出一串名字。
林轩记下,道,“我已经记下了,二位可以回去等消息。”
两人高高兴兴地走了,全然忘记最先带着他们来讨说法的厉封。
人走茶凉。
“看来堂伯不需要我帮忙解决了。”
厉封抿唇,安静了几秒,脑中闪过无限种可能,最终还是向现实低头。
“我只要项目。”
“项目已经被签走,堂伯,我就是有再大的本领,也没办法。”
厉景尘道,“这项目保守利润三百万到五百万之间,要抢回来只能让钟家主动毁约,光是毁约的赔偿款就不止五百万,堂伯真出得起?”
厉封脸色铁青。
他当然没有蠢到倒贴钱干活,可厉景尘这话说的……分明就是瞧不起他!
真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
“那你想怎么样!”厉封不敢真跟他生气,窝囊道,“要不是你,我的公司根本不会遭这无妄之灾。”
这一点厉景尘无法反驳。
钟冠找不到厉氏的弱点,就从厉家旁系下手。
大到拦截项目,小到干涉小辈的集训。
“厉氏会分出一个项目给你,利润不多,但我保你的公司未来二十年都能拿稳这个项目。长期收益来看,不比你那利润五百万的项目差。”
厉封咬牙,“好。”
他很清楚,事情只能谈到这份上。
“不过,”厉景尘出声,“堂伯,我的项目不是白拿的,先听一听我的要求再想想要不要答不答应。”
厉封:“什么?”
他动动手指,林轩上前,手机递到厉封身前。
厉封一目十行。
他脸色并不好看。
“我们三个都来找你办事,怎么你只跟我提要求?”
“家族属你辈分最高,为什么找你,堂伯不明白?其他人可没你有话语权。”
厉封:“……”
论话语权,谁有他厉景尘大?
要是辈分管用,他现在就不会坐在这儿低声下气跟厉景尘说话了。
早知今日,他就算面临破产,也不会踏进厉家求厉景尘给他摆平危机。
“好,我答应你。”
厉景尘这才满意地弯起一道弧度。
聊明白利益,厉封没有多留,一样火速离开,几杯茶水没人动过,厉景尘全倒了。
“厉总,我们现在没有合适的项目可以给厉封。”林轩提醒。
厉景尘不紧不慢倒着茶水。
林轩看得着急。
“把诗篇的项目给他吧。”
林轩啊了一声,很疑惑,“您不是打算把诗篇和柏林一起打包给宋暖吗?”
一时情急,他都忘记改口宋小姐。
诗篇是柏林珠宝的孪生品牌。
柏林珠宝走国际化高端路线,诗篇则是聚焦更深的艺术界,所有产品都采用非遗工艺,尽管品牌影响力不广,可意义非凡,是真正不用背负销售目标的艺术品。
因为将就,所以诗篇一直以来盈利都不算可观。
谁让厉氏有钱呢。
就算诗篇不赚钱,厉氏也养得起。
厉景尘本想把诗篇的管理权交给宋暖,他觉得宋暖能做好。
可现在……
想起这一环扣一环的烦心事,厉景尘比谁都疲惫,“先解决厉封的事。”
“那柏林珠宝?”
林轩舔了舔有些干巴的嘴唇,“股份转赠合同已经让秘书拟好了。”
“放着吧。”
“好。”
……
晚上八点,死寂的氛围有了一点响动。
宋暖敏锐抬头,盯着门把转动的门,来的会是谁?
她不断猜测,唯独没猜到钟清雅。
“怎么,看见我很意外?”
传闻中有轻微精神病的钟清雅打扮靓丽,端庄高雅地出现在宋暖面前。
“是我给钟冠消息,你才会被救。”
钟清雅笑了,“不用着急跟我讨恩情,我爸早就知道我被关在万华园,就算没有你通风报信,他也会找到我。”
“钟冠知道你这么自以为是么?”
钟清雅笑容僵在脸上,掐住宋暖的脖子,她的手不大,不得不双手并用,“你算什么东西,老娘用得着你救?”
“钟冠是我爸,厉景尘是我未婚夫,你凑什么热闹?”
窒息感缠绕,宋暖不得不张开嘴,艰难地汲取氧气,好抚平胸腔的疼痛感。
“说话啊!”
钟清雅恶狠狠瞪着她。
面对她的质问,宋暖回答不了一点,只能在心里暗骂她疯子。
“呵!”
钟清雅冷笑,松开手,像扔垃圾一般嫌弃地把宋暖推开,居高临下睥睨她,“你们费尽心思想毁掉我,我偏不如你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