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李晓思盯着仿若无事的林凡,满脸惊诧地指着他的右手。
林凡瞧见李晓思,微微皱眉道:“静瑶,我先歇息片刻。”言罢,自顾自走到一旁,另寻一张桌子坐下。
林凡?慕容雪颇为好奇地看向李慕枚,心下思忖这林凡究竟是何人?
李慕枚苦笑着将慕容雪拉至一旁,低声说道:“其实他便是曾与你定亲的林凡,只是如今与往昔似有不同,不仅相貌有所变化,气质亦全然迥异。
不知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我亦许久未曾见他,只是不明为何静瑶会邀他前来。”
他便是林凡?慕容雪下意识地又打量了一番林凡,眼前之人说话行事不卑不亢,虽衣着朴素寒酸,然举止自然洒脱,毫无局促之感,亦无半分纨绔气息,反倒隐隐透着一股男子气概,她隔老远便能察觉。
如此之人,怎会是那个传闻中的林凡呢?万一他并非自己所想之人,与他商议同居之事,这……慕容雪不禁犹豫起来。随即又自嘲一笑,心想即便林凡便是眼前之人,他最终是否会应允自己的提议亦未可知。
“慕容雪,我感觉他变化颇大,我先去探探他的口风,你且稍坐。”李慕枚见到林凡时,忽对自己的计划心生犹豫,眼前的林凡与传说中颓废的废柴形象毫无相似之处,若定要说他有何邋遢之处,便是那未经打理而略显凌乱的头发。
慕容雪拉住李慕枚的手:“慕枚,此事我自行前去便可。”
林凡看着厅内众人非富即贵,皆衣着光鲜华丽,相较之下,自己的穿着最为寒酸。然他并未因此而局促自卑,反倒淡然处之。人所处境界不同,思想层面亦全然有别。
莫说林凡没有那些鲜衣怒马的行头,即便有,他亦会依循自己的生活方式而活。他所求不在这些身外之物,若他志在此处,有信心成为众人艳羡的富翁,然那又如何?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他往昔所求乃是永生,如今虽修炼进展迟缓,然追求从未更改。
如今又多了一份对师父洛影的牵挂,两世为人,若仍不明洛影的心思,当真枉活此生。至于其他,于他林凡而言,皆如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林凡……”慕容雪来到林凡桌旁,神色复杂地唤道。
“你来了?请坐。”林凡浅笑道,仿若邻家少年,慕容雪忽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虽明知是初次相逢,亦知晓此前从未想过要见此人。
“多谢。”慕容雪坐下,顿感一种轻松宁静之感袭来,林凡恰似一泓平静的湖水,令她心安。
“你眉间隐有忧愁,目光透着疲惫。可是有何心事?若我力所能及,愿助你一臂之力。”林凡自是知晓慕容雪这般女子,不会无端与一个已解除婚约的男子交谈。她既前来,必有缘由,不如率先挑明。
况且她与李慕枚的低语,虽声音细微,却仍被自己听见。只是未曾料到,自己昔日的未婚妻竟是如此美丽的女子,丝毫不逊于洛影。
他对慕容雪并无恶感,确切而言,是无感。然当看到慕容雪那忧郁茫然的眼神时,不禁想起了洛影。
慕容雪诧异地看着林凡,惊叹于他敏锐的洞察力与清晰的表达能力。如此之人,怎会是那个被家族遗弃的废柴少爷?
“我……”慕容雪斟酌良久,却难以启齿。心中暗叹一声,心想若让慕枚来说便好了。
林凡淡然坐在对面,毫无压迫感,只予她宁静与安稳。慕容雪终下定决心道:“是关于我的婚姻……”
向来云淡风轻的林凡微微皱眉,心中泛起一丝涟漪,首次打断慕容雪的话:“你们慕容家已解除了与我的婚约,且我如今亦不再是京城叶家之人……”
林凡并未继续言语,但意思已然明了,即其他事情尚可帮忙,然婚姻之事既已解除,慕容家再来提及,未免有些过分。虽对慕容雪略有好感,却不意味着可在此事上纠葛不清。
“抱歉……”慕容雪忽感一阵无力。
林凡浅笑回应:“无需道歉,我本是被叶家逐出的弃子,亦配不上你们慕容家,婚约解除于我而言,亦是一种解脱。我并无怪罪之意,只是不愿谈及此事。”
慕容雪心中忽觉烦闷,若在见林凡之前听到这番话,或许会全然当作耳旁风。然此刻见了林凡,方觉此前自己对他的轻视与潜意识里他配不上自己的想法甚是可笑。
眼前的林凡看似一无所有,然其展现出的淡然自若、不卑不亢的气质,与想象中的那个林凡相差甚远。
仿若他并非一无所有的落魄之人,而是俯瞰天下、遗世独立的强者。这种感觉令慕容雪颇为怪异。
林凡轻叹一声,知晓慕容雪有难处,然若自己无力解决,亦是无奈,思及此处说道:“既然……”
慕容雪似知晓林凡欲言何事,咬了咬嘴唇,截断林凡的话:“我晚上想去……”
她忽觉打断林凡的话后,心中涌起一股畅快的平衡感,仿佛先前因林凡打断自己话语而生的不悦已然消散。
然慕容雪未曾料到,她的话亦被旁人截断。
“慕容雪,真的是你啊,着实未曾想到竟在静瑶的生日晚会上见到你。真是惊喜万分。”话音未落,一名手持半杯红酒的青年已现身于林凡的桌旁。
慕容雪眉头微皱,未再言语。
这青年相貌尚算端正,然眼神却飘忽不定。他初见林凡时,径直略过,因林凡全然不似宾客,甚至连侍从都算不上。
“你且让一让,我许久未曾与慕容雪相见了。”这眼神游离的青年走到林凡面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