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朝阳那一缕暖光,一眨眼便照的控制室通明,这一瞬,眼见小头目袭来,云仲一侧身,轻松躲过了迎面的一刺,本想反击却左腹一紧,只好边退边闪,单手用匕首一一招架,一时间,小头目占了上风。
小头目比云仲大上几岁,与其他敌人不同,他身着漆黑的铠甲,从花纹制式可以看出,是一套北国正规军的标准装备,腰间挂了排飞刀,但从肩部和腿部一些细节,可以判断是百十年前的旧款式。
小头目使用一柄精钢制的短刺,动作很是迅速,眼花缭乱下像是一味的猛刺,但其实是有章可寻,是典型的北国军队技法。
‘北国的旧贵族!’
云仲飞速思索,一时还估摸不出他属于哪个部族,更猜不出他的能力范围。
短暂的十几秒里,云仲尽量运用神力护住了伤口,要不是来前换上了新铠甲,凭着相对坚韧的内里面料,腹部才没有被彻底贯穿。如若不是,仅凭刚才的意识反应,是绝对会身负重伤。
十数回合里,云仲渐渐的摸清了小头目的攻击路数,轻松应对下却没想小头目趁机拨出了控制台上的灵玉。
云仲还拿不准他的真正实力,两人的速度和力量也相差甚微,绝不能再一味的躲闪,而此刻,左腹的流血已经止住,还在作痛却也完全适应,准备反击后故意示弱,身子向后一倾,转身踉跄了几步假意摔倒,小头目紧逼而上,云仲暗笑,回身一划,刀刃直逼小头目的脖颈,一击得手,眼见刀刃见血,小头目却毫不退缩,他只是右腕一旋转,短刺在手中变换方向,紧接着便直向云仲侧脸扎去。
云仲单臂格挡,短刺偏离太阳穴,却还是将轻便的战术护目刮落,更险些伤到眼睛,而云仲同样没有退缩,又是深深一划,然,那小头目还是不痛不痒,这也终于让云仲看清,小头目的伤口在一瞬竟飞快愈合。
‘真是不死之身?’
云仲好奇,小头目很是得意云仲的一脸惊讶,短暂的一秒,两人四目相对,接着,相互狠狠一笑,再次电光石火般的开始了刀战。
甲板上的难民们在下面为小头目呐喊助威,有胆大的百十来人簇拥着分成两队,从控制室两侧包围了上去,但也只是透过门窗守在外面。
控制室里的两人打的刀火迸射,高强度的近身战使两人的铠甲互有损伤,云仲是头一次面对不死之身的敌人,之前只是听过传言却从未当真,在数次舍身攻击其胸甲后,有一击已经刺进其胸膛,然却见他只是后退了一步,还是安然无恙,此刻,他已经断定此人的弱点唯有头部。
“刚才的劲头哪去了!”
小头目见云仲动作有些放缓,大声嘲讽又是猛的一刺。
短刺擦脸而过,云仲见血向后跃出,半空掏枪连射两发,头目见状急忙翻滚躲闪,云仲落地也埋进控制台后,不只有了短暂的喘息,更不得不正视起眼前的头目。
头目虽表现出一副猖狂不羁,却是货真价实的,出身于北国正规军。
云仲与之近身决斗也绝不是一时愤怒,而是因为摸不清底细时,不想多浪费弹药,刚刚的两发子弹是情急下防守,转瞬一念后才出于试探,并没有射向他的面部,而是打向其身后,以头目的身法绝对能轻易的挡下,但他却大动身法躲进掩体,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还摸不透云仲的能力。
短暂的僵持,没等两人谁先动手,只听外面呼啸着音浪,震天的爆炸发在不远处的九艘货船,海面涟漪,货船涌动,万人惊恐,唯独控制室的两人不受影响,暗中死盯着对方,都在寻找一丝战机。
‘不能再拖了!’
云仲心知是自己身在船上,才没遭到飞弹的攻击,从上船到现在已经过了10分钟,如再不控制局面,很可能因为自己而影响到大局,不再犹豫,划开一颗雷弹,向头目所在扔去。
雷弹炸毁了半个控制室,门外的难民有数十人被冲击波轰下了楼梯,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飞身甲板,万众之中,金发勇者孤傲沉静,暗黑行者嗜狂而癫,两股神力的强行碰撞,迫使众人惊慌的退后,即使相互踩踏,也不惜让出一个舞台。
两人怒目而立,一瞬,云仲抢先攻击下盘,头目撤腿反击,眼前一糊,抬头,云仲已跃至数十米,拔枪射下。
“幼稚!”
头目单手向上一甩,只一把飞刀便尽数将子弹击散,接着,又直奔下落的云仲,眼见命中,云仲消失,又突然出现在其身后。
“当!当!...”
数十下,两把利刃疯狂的碰撞,头目也终于看出云仲的能力。
原来,云仲右腕上藏有机关,同样可以发出子弹,只是这些子弹镶嵌了灵玉,而且数量有限,本来在手枪的佯攻下相对隐蔽,但因为现在是正面攻击,只一瞬就被头目识破。
头目暗笑,再无顾及后拉开一点距离,单掌再一甩手,腰间的五把飞刀同时飞出,打算陆空立体化进攻,尽快拿下云仲。
云仲闪躲,飞刀擦身后悬在半空,又变线从其身后继续攻来,这轮打的云仲有些措手不及,只能一个后空翻腾旋转躲开,而飞刀很针对,其中一把已经击坏了腕上的装备,刚俯身稳住,头目的短刺已从上而下直奔眉间,抬刀去挡,反手一脚,拉开两个身位后才一跃而起。
云仲除了一把匕首,就剩两把配枪和几颗雷弹,头目看出他顾及这些难民的心思,才一心近战处了下风,心中一边嘲讽,一边操控六把飞刀盘旋在半空,打算下一轮连射后分出胜负。
然,云仲左手持枪,右手架刀,金色的头发开始缓缓褪色,这是神力不支的表现,但,他一双坚毅的眼神下,银色的身躯似乎是那么不可撼动,更随之也散发着寒光。
如此的英姿,让头目心中一晃,似乎看到多年前的自己,曾经的荣耀已成云烟,不堪的回忆勾起了他愤恨的咆哮。
“死吧!”
头目大喝一声,又一轮飞刀齐射。
云仲没有向旁闪躲,先是开枪击退几刀后迎头而上,头目又是一楞,一边猛刺,一边操控飞刀从侧面攻击,但此时的气势已被云仲压了一头,立体攻击下竟步步后退。
驭刀术,只是控制数把飞刀在半空飞舞的招式,表、里都是花里胡哨,更还要分出少部分神力,在实战中,除非实力差距巨大,不然,不仅会收效甚微,还会浪费过多的体力,但,这种老旧的战斗技法却是北国军人身份的象征,更是北国士兵的必修课之一。
云仲早已把头目看透,更有预谋让头目多耗费体力,现在时机已到,便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只凭感觉就可以判断飞刀来袭的方向,更凭着铠甲的韧性,在不需躲闪时不管不顾,连续重创头目誓要一举拿下,终于,抓住了他一瞬的破绽,划断了他的手腕,短刺掉落后头目再无还手之力,手脚接连被断,头目倒地无法起身,而现在的他,显然神力不及开始,伤口不再快速愈合,在地上向后挪动着几步,没想云仲银色的身影,遮住了那一缕温暖的阳光。
‘本来是救人的神力,却堕落于此。’
云仲枪口直向他的脑袋,已清楚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不死之身,只是恢复天赋强出很多,以他的能力,本该是正规军里的精英,突然感叹北国多年的情势,但,绝不会对他产生一丝同情。
两人无语,头目黯然的闭上了双眼,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