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相皖闻言讶异,君澈这副淡泊随和的模样,不愧是扶风宗首席大师兄。
有这么一个霁月清风的大师兄在,扶风宗的弟子应该都很幸福吧?
难怪扶风宗弟子全都无限好感君澈。
年少成名,至纯至善,修仙界首席第一人。
若他是扶风宗弟子,他应该也会为了有这么一个师兄而感到骄傲吧?
待到了思过崖崖底,余相皖和叶枕安到了当初两人掉落下来的地方。
看着上面高不见顶的峭壁,咬了咬牙,虽然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期望此次能回去。
余相皖看着一旁如同陌上公子一般的君澈。
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君师兄,此次离去也许我和师兄就回到我们那个世界了。”
“很高兴,也很开心,能认识君师兄,还有祈悦师姐,竞雪师兄。”
他怕万一能回去,而他们来不及与君澈告别。
叶枕安心中也有些触动,君澈确实是他有生之年见过的唯一一个如此赤忱澄澈之人。
他的心很纯净,与他相处像是能净化世间一切污浊一般。
“君师兄,这些时日,多谢君师兄照拂。”
君澈听见余相皖的话他不觉得意外,但是听见一向冷漠寡言的叶枕安也开口与他告别,倒是有些惊讶。
通过这几日的相处,他也对两人的脾性有了一点儿了解。
余相皖虽然表面清冷,但是内里是一个温润清和之人。
而叶枕安,虽然长相很容易吸引人靠近,但是他的冰冷是真的冰冷,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心。
似乎除了余相皖能引起他的情绪波动,其他所有事对他来说都不值一提。
他的容貌太盛,让人很轻易便能注意到他的存在,甚至到了不容忽视的地步,但他平常轻易不开口说话。
“不必客气。”
君澈笑着道。
话落便祭出自己的灵剑,他熟悉后山,熟悉到即使闭着眼睛也能将余相皖和叶枕安送出去的程度,而如今,就用他的灵剑送他们上去。
余相皖看着君澈,真挚而诚心的说道。
“君师兄,再见。”
君澈看着余相皖和叶枕安,潇洒的摆了摆手,笑着回应他。
若有缘,
“相逢终有时。”
但愿如此。
余相皖心中默念道。
不知飞了多久,余相皖和叶枕安到了山顶,看着山顶的一切。
虽然依旧风雪凌冽,但不是扶摇宗的思过崖。
从这里往下看,下方没有黑雾缭绕,山壁上也有绿意。
而扶摇宗的思过崖,只有无尽的风雪,并无生机。
余相皖和叶枕安压下心中的失落。
回到崖底时,便看见了一旁靠在树上略微阖目的君澈。
“君师兄,我们回来了。”
余相皖走向君澈,虽然这次没能回到扶摇宗,但是他步履也并不沉重,笑着开口道。
君澈见两人回来,虽是意料之中,但还是笑着过去。
看着眼前这么一个精致好看的少年。
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伸出罪恶的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想这么做了,像余相皖这种精致好看,如画似绢一般的小少年,看着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一般,让人忍不住想上手揉揉他的脑袋。
果然很好摸,发丝也很软。
余相皖猝不及防被揉了脑袋,愣了一瞬。
不过君澈只一下便收了手,让人反感不起来,反而很亲切。
余相皖目光一顿,看向君澈另一只手,他莹白如玉的手此时正拿着一截小树枝,根茎处还带着些湿润的黑土,生机勃勃。
“君师兄,你这树枝……”
君澈注意到余相皖的目光,不在意的答道。
“刚刚见它长得好看,便刨出来了。”
余相皖:“……”
行吧,反正被刨出来的又不是他。
白云苍狗,三日光阴转瞬即逝。
今日便到了君澈和余相皖他们去往北极之地的日子。
君澈是去任务地,积功德。
余相皖和叶枕安则是为了回家。
时辰已经到了,来了许多弟子送行,都是其他峰的亲传弟子。
扶风宗并未给每一座峰都取名,所以余相皖并不知道来为君澈送行的弟子都是哪一峰的,不过涵盖面很广就是了,几乎囊括了整个扶摇宗。
但凡有空的基本都来了。
君澈等了又等,终是没有看见自己想见之人。
每个任务地都有一面水晶棱镜,比试弟子身上都会有一小块棱镜石,两界沟通。
方便管事长老时刻观察弟子比试过程,若有任何突发情况也可及时知晓。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来。
君澈低垂着眸。
算了,这一百多年他也习惯了。
师尊向来说话不算话。
从几日前师尊又临时闭关不就知道结果了吗?
没什么好难过的。
师尊说下一次他一定会来看自己比试。
那自己做徒弟的便大度一些,姑且等他一次。
若是他下次还食言,那他便不理他了。
随即又调节好心情,望向四周。
师尊不来送他,他能理解,不过小师妹和小雪是怎么回事?
难道还在因为他要去极北之地的事置气?
算了,等这次比试结束回来再哄他们吧。
反正他们从小到大都很好哄。
君澈掐了一个法印,灵舟便缓缓启动了。
他没注意到,他的灵舟离开之后不久,又有一艘灵舟随他一起前往极北之地。
君澈参与的比试,只有各宗门的首席大弟子才能参加,而且修为都不低。
每人自主挑选一个任务地,除魔卫道,救死扶伤,以积功德,自身功德越多,积分越高。
历来弟子间比试积分最高的一次便是君澈上一次,以一己之力救了一座将死之城,度化众魂,送其往生。
那次他的积分高达十三万,比第二名多了十余万。
不过只要是有他在的比试,他的积分向来是一骑绝尘的,即使是第二名,也只能仰望。
余相皖思及此,不由有些担心君澈,于是斟酌着开口道。
“君师兄。”
君澈还站在灵舟后方,望着扶风宗的方向出神,猛然听见余相皖叫他,这才回首问道。
“相皖小师弟可是有事?”
余相皖抿了抿唇,这才抬眸望向君澈。
“君师兄,救人之事,以自身安危为首要。”
“切莫因为心有不舍,便竭力而为。”
修士灵力枯竭以后,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君澈讶异于余相皖说出口的话,他知道余相皖是担心他。
“相皖,此事我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