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人人谨小慎微,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恼了主子,丢了性命。
皇后天天往东宫跑,每天不厌其烦的跟太子说话,希望太子早些醒过来,太子妃反而表现的没这么热切,以借口照顾孩子为由,每日只是来探望几次,皇后对此极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皇帝来的时候,皇后正在屋内拭泪,见皇帝进来,忙起身行礼。
皇帝见她面容憔悴,眼眶红肿,当即道:“回寝宫歇息去吧,整日里在这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陛下,臣妾想多陪陪太子……”
“太子病了,需要静养,你天天在这哭,让他如何静养?”皇帝不容分说,让人将皇后送回寝宫。
皇帝目光复杂的看着床上的太子,仔细的回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子的表现无可指摘,唯有因苏青璃的事情,惹恼了墨云霆。
以前太子对墨云霆和颜悦色,从不跟他人一起欺负墨云霆,甚至待他颇为友好,可最近,太子对墨云霆的态度变了。
“朕一直希望你是个合格且优秀的储君,喜怒不形于色,喜好不示于人,你做的很好,从不暴露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以前你喜欢凤梨酥,只因朕斥责了你,你便再不吃凤梨酥。”皇帝的声音轻缓又低沉,像是个慈爱的父亲。
“你养了一只狸猫,日日细心照看,十分爱护,朕觉得你玩物丧志,便让人毒杀了它,还要你亲眼看着它死,你心里应该是怨朕的吧。”
皇帝看着没有丝毫反应的太子,并不气馁:“你做事滴水不漏,只求稳妥,你不与朝臣结交,也不与兄弟交恶,哪怕是人人都厌恶的老四,你也从不表现出厌恶。”
“可近来,你对老四的厌恶藏都藏不住,为什么呢?”
昏迷中的太子,睫毛颤动了一下,似在挣扎,试图清醒过来。
皇帝看到太子颤动的睫毛,脸上的神情愈发的冷了:“让朕想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厌恶老四的?”
皇帝仿佛真的在认真的想这件事:“是端午节后?”
颤动的睫毛平静了下来,仿佛放了心。
“不对,应该是……朕给他赐婚后。”
太子的眼皮剧烈的颤动着,仿佛随时会醒过来,皇帝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堂堂太子,竟为了个女人要死要活!
“所以,你竭尽所能藏起来的人,在朕给他赐婚的女子之中?”
“让朕想想,会是谁?”皇帝的声音冰冷如同毒蛇,昏迷中的太子心急如焚,试图醒过来,却不知他越是挣扎,皇帝越是坚信心中的想法。
“是唐太傅之女,还是萧家女,亦或者是胡家女?”皇帝抓住太子紧握成拳的手,用力将太子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扳开,丝毫不在意他这么做可能会伤到太子。
皇帝终于看到太子死死撰在掌心里的东西,那是一枚沾了血的指环,是上好的羊脂白,款式普通并不吸引人,平日里就算丢到皇帝眼前,皇帝都不会多看一眼的普通。
此刻,皇帝却觉得这指环有些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大伴,朕总觉得这指环有些眼熟,你瞧瞧,是在哪里见过?”
老太监接过指环,看了片刻,随即落在太子的手上,抬起太子的左手:“陛下,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