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妈妈被吓了一跳,顺手就拍了云儿一巴掌:“你这丫头鬼叫啥?你嫂子这才有了身子,你可别把你嫂子吓着。”
云儿抹了一把脸,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孙江媳妇儿,才道:“娘和嫂嫂刚刚不是在说大爷正吩咐二哥查这件事吗?我倒是想到一个人来,二哥要是没有头绪,可以去查查这个人,说不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孙妈妈就催着云儿快些说。
“上回我跟着大姑娘去蓉园,秀水镇胡家的大姑娘想要推咱们大姑娘落水,却推错了人,事后还冤枉咱们大姑娘,当时,刘家的这位二姑娘就跟那位胡家的大姑娘走得极近,陈家的几位姑娘,倒是都帮着咱们家大姑娘说话。”
“尤其是陈家五姑娘,跟咱们家大姑娘极好,娘,嫂嫂,你们说,会不会是那胡家大姑娘对陈家五姑娘怀恨在心,所以给了刘家二姑娘一条病狗,让刘家二姑娘放狗去咬陈家五姑娘?”
孙妈妈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倒觉得云儿说得有些道理。
胡梦蕊是胡太太心尖尖上的肉,在家里很是受宠,弄一条病狗来,不是什么问题。
那胡梦蕊又报复心极重,还真有可能送给刘金玲一条病狗,叫她去咬陈家五姑娘。
只是不凑巧,自己大姑娘赶上了。
孙妈妈连忙道:“好云儿,你干得好,你跟我来,咱们去找大爷和太太,这件事也不用跟你二哥说了,虽然这件事若是办成了,那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功劳,可你二哥太年轻了,这个功劳他接不住。”
“我们还是赶紧把这件事告诉大爷和太太,叫大爷去查,肯定比叫你二哥去查容易些,咱们也别等着你二哥了,这就去,可别耽误了正事,咱们早些查到那幕后的人,说不定还能找到治大姑娘的法子呢。”
母女二人急匆匆回了孙家,打听着孙时安和山桃已经回了正院,就忙去了正院求见。
山桃已经收拾好,准备歇下了,听着孙妈妈领着云儿求见,就立马叫她们二人进来。
孙妈妈为人稳重谨慎,忽然夜里求见,定然有事发生。
山桃只担心是府里出了事,再没想到孙妈妈和云儿会绕到琇莹身上。
听了云儿所述,山桃越想越有这个可能性。
她连忙进了里屋,本来是想告诉孙时安的,没想到才推开门,孙时安就一面披着衣裳一面往外走。
“桃儿,我都听见了,”孙时安沉着脸,“我要连夜回一趟秀水镇,你明日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去老君庙接咱奶,我这一遭去秀水镇,怕是要盘桓上个三五日。”
“时安哥,”山桃抓住了孙时安的袖子,“我知道莹莹就是你的命,若是此事真的是那胡梦蕊做的,你定然不会放过胡梦蕊,时安哥,你信我,我也不会放过胡梦蕊的,可咱们做事情要讲究个章法,不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们胡家如今只剩下孤儿寡母,若是咱们手段太厉害,逼得太紧,外头人不会觉得他们过分,反而会以为是咱们得理不饶人,时安哥,咱们得从长计议,你放心,到时候你在外搞垮胡家的生意,惩治胡梦蕊的事情就交给我。”
“我最近跟着方嬷嬷等人学大家族里内宅的规矩,听说了不少内宅的阴私事,这整治姑娘家,还是得用内宅的手段来,用这种法子,外头看着光鲜亮丽,实则内囊都坏了,这就叫做滴水不露,这样一来,咱们既能替莹莹报仇,又不伤及自身。”
“时安哥,你可千万要把我说的话听进去,莫要太过冲动。”
孙时安冷着脸点点头。
山桃不放心,非要他保证。
他才轻声开口:“桃儿,若是莹莹有个三长两短,我要刘家和胡家陪葬,他们两家往后想要平平安安地过,那就每日烧香拜佛,祈祷莹莹没事,否则的话,大家都别想活!”
山桃就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
她自知劝不动孙时安,就连忙让孙妈妈去嘱咐孙德。
“妈妈去告诉你儿子,让他紧紧跟着大爷,若是劝不动大爷,那就先把此事告诉我娘,跟我爹说是不行的,唯有告诉我娘,我娘一定会想法子劝住他们爷儿俩。”
孙妈妈点点头,急匆匆去了。
山桃在这边急得团团转。
只可恨金爷去了庆州府,瑶溪县再无能制得住孙时安的人。
万一孙时安冲动起来,当场要了那胡梦蕊的性命,这个家的天都塌了。
家里出了这样大的事,山桃根本就睡不着。
她只眯了一小会儿,天不亮,便起来了,先是去摘星馆看了看琇莹。
得知琇莹半夜醒了一次,身上的热也稍微退了一点,山桃提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
她又嘱咐了摘星馆众人一番,便回到了正院,和才过来的友福一块用饭。
友福是个很懂事的孩子,知道琇莹生病了,就不吵不闹,乖乖地吃饭,吃完了才可怜兮兮地问山桃:“二姐,我今天下了学,能去看看莹莹姐姐吗?我都有两天没见过莹莹姐姐了,好想她。”
山桃的眼睛就酸了。
她连忙眨眨眼,把眼泪憋了回去。
“福哥儿乖,这几日你莹莹姐姐病了,不能检查你的功课,也不能陪你玩儿了,你莹莹姐姐不是给你写了描红本吗?你照着那个好好练字,等你莹莹姐姐好了,看到你的字有进步,一定会很高兴。”
友福这才作罢。
临去上学前,他还特地嘱咐金钏:“姐姐得闲了,去摘星馆看看莹莹姐姐,她若是醒了,就跟莹莹姐姐说我惦记着她,叫她好好养病,她若是还睡着,就罢了。”
金钏帮他整理了衣裳,站在二门处,目送他上了学,转身正好碰上山桃要出门,又赶忙送山桃出门,才要回去,听着二门上的婆子来说,廖家大姑娘来了,金钏就没走。
照庆一进门,便一路哭着要往摘星馆去,金钏顺势跟在了照庆身后。
因照庆只有一个丫头,此时又帮着照庆拿东西,金钏就扶住了照庆:“廖大姑娘,仔细脚下。”
照庆捂着脸大哭:“是哪个王八羔子伤了莹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