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柳扬起下巴,很是看不起谢汀兰,
“杀了,她敢吗?杀他大哥的恩人?再让侯府失去两个血脉?”
她眯眼,“侯府敢把谢汀兰真的处置了吗?谢汀兰,到底是国公府的嫡女。”
谢游垂眸想了想,“也是,我三叔也说,要知道谢汀兰蠢成这样,他以前肯定对谢浮光声音小点,一个比一个蠢。”
谢汀兰回过神来,手里已经捏着安哥儿没带走的匕首站在门口了。
对啊。
杀了丁瑕瑜不就好了?
反正有国公府在,侯府能如何?
只能原谅她啊。
就如同当初处置赵茹慧一样。
她推门,迎着风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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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安院中。
为玉正在熬药,她嘴里哼着北地的小调。
丁瑕瑜喜欢哼歌,她听着也学会了,
而且,小时候的记忆里面似乎也存在。
越是哼着,她自己想起来的小时候的碎片也更多。
雷鸣在耳边响起,为瑜手里捏着的蒲扇摇得很快。
门砰的被推开。
为玉吓的回头,一个闪电落下,她看到了有血落在地板上。
跟着人倒了下来。
“姚媛!”
为玉手里蒲扇落下,眼底一抖。
姚媛趴在地上看她,手指朝着外面指,“世子夫人……”
都不用听姚媛说完,为玉已跑了出去。
丁瑕瑜非常喜欢姚媛,这二人一起做女红,在做女红时丁瑕瑜心情会很好,因此,都是姚媛贴身陪着的。
跑到前面时,脑子都炸开了。
丁瑕瑜已经倒院子中,身上有血,不知是哪里出来的。
还有两个婆子已经倒在地上不动弹了。
不止,回廊下四个丫鬟也倒在血泊中。
目光继续移动。
能看见,谢游、万柳吓得脸色苍白。
因为,谢汀兰手里抓着安哥儿,匕首在乱晃。
为玉瞪大了眼,然后揉了揉眼,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谢汀兰!”
为玉跑上去。
一走近,看到了丁瑕瑜在努力地要爬起来。
安哥儿很怕,也很勇敢,“大伯母,你别激动……”
他抬手,让谢游、万柳不要过来。
谢汀兰看着为玉,“为玉,为玉,快点帮我杀了丁瑕瑜!我是国公府的嫡女侯府不敢把我如何了!我还有嫡子!”
为玉:“谢汀兰你先把安哥儿放开。”
她说着看向谢游,无声地与他说:“去找林太医来。”
“谁敢动!谁敢我就……”谢汀兰挥舞着匕首,
就在这个瞬间谢游、万柳同时朝她手腕打过去一颗石头。
匕首被打落,谢游极快上去踹开匕首,把安哥儿拎起来丢到万柳怀中。
空中飞起来的安哥儿是真吓得啊了一嗓子。
万柳将他抱着疯狂地看着,确定没事儿真是感谢天感谢地,朝他额头亲了个狠的。
她刚刚以为没死北地,要死京城了!
谢汀兰看跑过来的为玉,以为她是来自己跟前,却看她扑倒了丁瑕瑜身边。
一瞬间,她的天彻底黑了。
在她心中为玉和别的人不一样,不管和她如何吵,如何闹,都是会一直向着她的人啊。
为什么现在都不关心她。
丁瑕瑜到底给为玉下什么药了。
为玉不知道谢汀兰在想什么,只是跪到丁瑕瑜身边,都不敢去碰她。
生怕因为自己这细微的触碰,让她更加难受。
裙摆有血,手臂有血,还有背后……
为玉眸子散开了,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止下了。
直到谢游过来,拿起丁瑕瑜的手腕,跟着是骂了一声娘,从怀中摸出个小药瓶,倒出一颗药给她塞嘴里去。
丁瑕瑜摇摇头拒绝,捂着肚子,“我不要这肚子……”
“你的要命。”为玉拿过谢游手里的药丸,强给丁瑕瑜塞嘴里,“咽下去。”
丁瑕瑜喉头未动,甚至用最后的气力要吐出去。
为玉捂紧她的嘴,厉声,“你不是要回北地吗?你是可以回去的。”
不像我,永远都不能回去了。
这句话似乎撼动了丁瑕瑜,不,是激起了她一丝要活下去的勇气和决心。
见她喉头滚了滚,为玉真是谢天谢地。
谢游去叫人来。
万柳把安哥儿放到安全的地方避雨,低身叮嘱他不可以过去,她要起身去帮忙了。
跟着安哥儿叫了一声。
谢汀兰捡起了匕首,朝着丁瑕瑜冲了上去。
为玉直接摁住她的动作,匕首在二人之间来回。
“让开,我要杀了她!”
为玉被她逼退了半步,“万柳!帮忙!”
万柳已经飞扑过来,打掉了匕首。
匕首一没,谢汀兰失去了锋利和狠毒。
为玉将她推开,跟着,一巴掌给她丢到了脸上。
“你是疯了吗谢汀兰?”
谢汀兰被打的眼底生出愤懑,“你敢打我!你是什么东西!”
为玉看她冲上来,又是一巴掌给她飞到脸上,“杀人是你能做的事情吗?”
“那你们不帮我做!”谢汀兰大吼。
万柳已将丁瑕瑜弄到屋檐下,安哥儿小手很无措,给她摁住胳膊的流血的地方,又看她的背后。
谢汀兰又朝丁瑕瑜冲过去,“我要杀了她,你让我去杀了她!”
为玉阻止她过去的路
打都打不好了?
为玉重重一推,将谢汀兰推到地上坐下。
谢汀兰双眸微冷,盯着为玉,“你居然为了一个才认识几日的人打我!她到底给你下什么药了?”
为玉对她彻底失望,“你真是疯了……”
“我疯了,我疯了还不是因为你们对不起我!”
“谁对不起你?我吗?我们两人到底是谁对不起谁?”
扯旧账没有意义,为玉只说:“谢汀兰,你最好祈祷丁瑕瑜母子无碍,否则,侯府绝对不会容下你,国公府也不会要你了。”
谢汀兰坐在地上满脸怨恨,“我给你了多少好处,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为玉声音很冷,“你我之间早就两清了。”
这时候也有人来了。
张老太太带着一帮子人走了进来。
张老太太简直两眼一黑,
“请林太医来!再去把世子叫回来!再去国公府请国公爷来!”
张老太太就待在顺安院。
谢汀兰跪在大厅中,张老太太只是静静地坐着。
邹氏、赵茹慧没有被允许进来,只能在院外屋檐下站着。
林太医在里面诊治。
为玉陪着丁瑕瑜,听着林太医不停地叹息,见他起身出去,急忙要跟上。
手被丁瑕瑜抓着。
“是不是要问保小保大,我不要死,我不要……”
为玉心说:你才几个月,能保得住小吗,怕是你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