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说的钱老爷是钱旺,那么我就是你口中说的人。”
温蘅点点头,孟嘉祗大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唯恐会在温蘅跟前失礼,走上前,行了个礼,道:
“温大小姐既然穿上了这身衣裙,怕是已经知道了孟家的灾祸,还请温大小姐出手,救我父亲一救。”
孟嘉祗说的真诚,语气满是哀求。
他父亲今年不过也才四十左右,按理说身子健康,不会短命。
可自从这裙子被带来了孟家,孟家的子孙便都活不过四十,不是横死,便是惨死。
以前他们也请人看过,但那些都是一些江湖骗子,并不能救孟家人于水火。
后来有幸,他寻到了智博大师,可智博大师也只是落下一句将来有朝一日,能穿上这身衣裙的人,便能解决孟家的祸事。
也是因为这句话,孟家才会在洛阳城开了霓裳坊,售卖衣裙的同时,也能有理由,光明正大的让人试穿这身衣裙。
“所谓短命之相,不是说你们的命格生来便如此,而是因为诅咒,家族诅咒,而对你们下咒的人,便是这旗袍裙的主人。”
温蘅了然,低头,在裙子上摸了摸。
这条裙子,已经有百年的历史了,寻常的裙子,经过这么长时间,早就会破损抽丝,可这件裙子不仅没有,反而越发的光华,唯一的理由便是,裙子有了灵性,跟南宫茹手腕上戴的血玉镯一般。
“蘅姐姐你刚才的意思不会是说这裙子也是有主人的吧,且主人不是孟家的人?”
南宫茹也顾不得吃糕点了,浑身打了一个冷颤,想着怪不得谁都穿不上这裙子,敢情人家有主人。
“温大小姐所言丝毫不差,在下求您出手一救。”
孟嘉祗浑身一僵,家族密辛被温蘅阐述出来,仿佛就是一件寻常的事,让孟嘉祗心中无比震撼。
“好说,就是霓裳坊之前说,若是有人穿上了这身衣裙,便会成为贵宾,不知还算数与否。”
温蘅说的认真,孟嘉祗则是一楞,抬起头,下意识的看向温蘅。
“自然是算数的,从现在起,温大小姐您便是霓裳坊的贵宾了。”
“奥,那既然如此,我若是随你去孟家,帮你们解了那诅咒,是不是会另算报酬。”
温蘅又点点头,孟嘉祗一阵激动,赶忙道:
“自然的,这是应当的,若是您能帮我们孟家解除诅咒,我愿做主,将半个孟家的家产赠送于您。”
人若是活不了,还要那么多钱干嘛。
左右这些年,孟家的银子太多,孟嘉祗反而觉得有这么多钱,也没什么可开心的。
“不用了,按照正常的价格收取费用便可以了,收多了,要折损阴德,我帮你们解除诅咒,你便付我,一千金吧。”
温蘅伸出一根手指,抿了抿唇。
一千金,也不少了,寻常人家是万万拿不出来这么多钱的。
“好。”
孟嘉祗有些犹豫,想着温蘅有如此能力,却不贪钱财,真不愧是高人啊,视金钱如粪土。
“那便走吧,不过我要先提醒你,若是想要解除诅咒,解铃还须系铃人,必须要让旗袍的主人原谅你们,毕竟孟家曾经拿了别人的东西,这才赚了万贯家财,而裙子的主人却穷困潦倒,困苦一生。”
温蘅站起身,又从旗袍上察觉到了一丝执念,叹了一口气。
“是。”
孟嘉祗有些不明,他父亲并未告诉过他这件旗袍到底是怎么来的。
起初智博大师说要等有缘人,他们还以为所谓的有缘人是裙子主人,或者是主人的家人,如今一看,并不是。
“我也去我也去。”
南宫茹也跟着起身,满脸激动。
“走吧,处理完孟家的事,我们再来挑选衣裙。”
温蘅往外走去,孟嘉祗来之前早就命人准备好了马车,只等着将温蘅带去孟家。
孟家是大户,但自古商人地位低,所以孟家哪怕有钱,宅院也不是洛阳城最中心的黄金地段。
坐着马车,朝着城西而去,自从孟家的祖先进京后,便在城西建了祖宅,这么多年,孟家的子孙全都住在祖宅中。
孟嘉祗担心孟家主,所以驾车的速度便快了很多。
一盏茶后,马车便停到了城西的一座大宅院前。
此处只有孟家一户人家,周围十分宽敞,从风水学上来说,此地藏风,纳气,正家风,有利于子孙后代养成正气上进的性子。
“温大小姐,郡主,里面请。”
下了马车,孟嘉祗亲自带路,南宫茹指了指自己的脸:
“你怎么会知道。”
孟嘉祗怎么会知道她的身份呢,她可一个字都没说啊。
“郡主是霓裳坊的贵宾,我怎会不知郡主的大名。”
孟嘉祗笑了笑,他本就生的俊美不凡,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了。
南宫茹看的有些入迷,但想起孟嘉祗短命,眼中难免流露出可惜的神色。
孟嘉祗嘴角微微抽搐,想着南宫茹大可不必如此直白,好歹掩饰一下自己的神色吧。
“温大小姐,家父就在里面。”
引着温蘅跟南宫茹去了孟家南边的院子,院子门口,站着几个丫鬟,孟嘉祗赶忙让丫鬟将门打开。
“祗儿,你今日怎么回来的如此早,不是说过了我的身子无碍,你无须时刻挂念为父。”
走进卧房,一道无力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孟家主坐起身,看向门口,只一眼,他便看到了温蘅身上穿的衣裙,大惊。
“这是……”
孟家主乍一看到那身衣裙,只觉得一股风朝着自己吹了过来,让他本就病重的身躯更加沉重了。
“父亲,这位便是钱老爷说的温大小姐,她可解孟家的祸事。”
孟嘉祗赶忙走到床榻前,扶住孟家主,让他靠在了床框上,解释着。
“孟家主。”
温蘅点了点头,清淡的眸子在孟家主脸上看了看。
孟嘉祗年轻,短命之相尚且显露的不清晰,但孟家主已经快要死了,他的寿命,马上便要到了。
只有解除诅咒,他才能继续活着。
“我死,没什么,只是我儿,还有孟家的后代子孙,我不忍看见他们跟我一样,要是温大小姐能出手解除我孟家的祸事,我愿成日吃斋祈福,捐赠万贯家财,感念温大小姐的大恩。”
孟家主借着孟嘉祗的力量,从床榻上走了下来,然后,跪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他也知道自己没病,就跟他父亲一样,他们都会死在那诅咒之下,这是孟家先祖欠下的罪孽。
“孟家主客气了,我已经跟孟公子说好了,只需要支付我一千金便可以了,至于孟家主恢复之后要怎么做,家主自己决定就好。”
温蘅拉着南宫茹,动了动,避开了孟家主的跪拜。
“孟家的往事,孟家主比我更清楚,若是想要破解纠缠孟家几十年的诅咒,还需要家主跟孟公子亲力亲为,我可以让你们见一见这裙子的真正主人,只要能得到她的谅解,孟家的诅咒便能解除,你们愿意么。”
温蘅眯眼,她的手微微一挥,那股被她压制的力量瞬间散开,让卧房内立马变得阴冷无比。
孟家主的脸有些白,他抬起头,看着温蘅,满眼坚定。
是孟家欠的债,孟家该还,只要能获得原谅,孟家什么都愿意做。
“出来吧。”
见孟家主如此,温蘅的手又挥了挥,阴冷的风迎面吹来,南宫茹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下一瞬,一抹纤瘦的虚影便出现在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