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最中央的舞台亮起了唯一的灯光,彦峰,总部部长,霍元忠,以及海洋研究所其他几个领导坐在一桌。
身着红裙的艳丽女人姗姗来迟,目光有意无意的寻找着彦清。
彦清坐在距离舞台较远的一桌,这次的年会伙食一等一得好,大家氛围放松,四周都是嘈杂的谈笑声。
李沐桃坐在彦清左边,他喃喃道:“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
没有外人参加的宴会,霍元忠也不用花时间和别人客套。
方淳恒给李沐桃倒了杯果汁,温声道:“都是大人物,我总不能不让他们来吧,乖......喝点果汁。”
彦清把杯子推到方淳恒手边,也要了杯果汁,他拿着杯子喝了一口,并不怎么在意舞台上的表演。
除了李沐桃这个社恐,还有看到亲爹带后妈来参会的彦清,其余凑在一桌的研究员们都吃喝玩的很开心。
彦清淡淡的扫了一眼彦峰的方向,又看向缓慢旋转的各式菜品。
宙维斯就坐在他旁边,一脸高冷,连带着想尝尝人类食物的迪兰也不敢说话。
人类总是有无比复杂的关系网,身上的枷锁一层套一层,若是宙维斯被谁惹不高兴了,直接杀了便是。
但他看出他的伴侣不喜欢那个人类女人,却还要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彦清将宙维斯的深蓝色长发缠绕在指尖,“有时候做一条鱼挺好的。”
“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不喜欢,毁灭便是,亚特兰蒂斯的力量你可以随意使用。”宙维斯说的轻描淡写。
仿佛毁灭人类和捏死一只小鱼小虾没什么区别。
彦清:“......那倒不用。”
他倒没这么大怨气,也不是一个遭受众多苦难导致心理变态的反社会分子。
宙维斯:“你从前不在乎这么多。”
“那三千年前的我是什么样的?”彦清支着下巴,侧脸看着宙维斯。
舞台上的灯光将彦清半张脸照亮,漂亮的眼眸中闪烁着好奇的微光,彦清挺喜欢宙维斯和他讲以前的事。
宙维斯从桌上拿起一只甜虾,“一只虾,就能哄你开心,那时候的你会缠着我说想要。”
彦清抬手捂住宙维斯的嘴,“你能不能说点不带颜色的。”
迪兰竖着耳朵听,他对宙维斯的风流往事细节充满了好奇。
而圣索,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那都是王被人类蛊惑的悲痛历史。
他曾经以为整个族群都会因此覆灭,那时候的王都快被这人类迷成......
不敬,还是算了,圣索直接住了脑。
宙维斯捂住彦清的椅背,轻轻一拉,就连人带椅的都给拉到身边,伸手就能摸到腿的位置。
黑暗中,彦清将手伸进了宙维斯的袖子里,用手指点了点宙维斯的手臂,“够近了。”
宙维斯勾起嘴角,靠在彦清耳边,灼热的气息惹得人耳尖发痒。
“人类献给我的祭品要用尽全力的讨好我,我记得,你跳了一支刚学来的鼓上舞。”
宙维斯抓住彦清的手腕,“边跳边脱......”
彦清用脚踩了宙维斯一下,“你意思是我用尽全力讨好你?”
宙维斯:“嗯。”
圣索在一旁听的直冒冷汗,他记得当时彦清跳的不好,王貌似......看都没看一眼。
但后来王被蛊惑后,让这人类重新跳一遍。
好像挨了一巴掌......
彦清若有所思的啊了一声,像只猫一样慢条斯理的剥了好几只甜虾吃。
他总是听宙维斯和他讲前世发生的事,但都属于各种碎片,根本拼不起来。
以至于彦清至今都不知道三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宙维斯的暴君时期,他和宙维斯到底是怎么擦出火花的。
一阵掌声打断了彦清的思绪,他看向舞台,主持人退到一边,一位须发花白的老人走上台前。
拿着话筒,说完领导万用开场白后,便看向了彦清这边。
作为海洋研究所的权利最高者,台下的研究员们都乖乖放下了筷子。
部长的声音慢悠悠的,“最后,我要点名表扬几位优秀年轻人。”
台下,摄像机闪烁着显示正在录制的点点红光。
“彦清,方淳恒,萧羽......”
李沐桃紧张的脸都红了,小鸡仔似的抓住了方淳恒的袖子,就差钻桌子底下了。
部长看着手里的卡片,“还有李沐桃。”
“这四位优秀的年轻人孤身入险境,带回大量的非法实验报告,以及一些重要样本。”
台下,彦峰面色缓和许多,唇角带着微微的笑意。
他身旁的女人都看在眼里,暗自攥紧了拳头,她从前糊涂,主动勾引了彦清,这事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彦清是彦峰目前唯一的儿子,他不承认自己,那么她在这个家中就永远站不稳。
如此耀眼......如此优秀......
她将手放在自己肚子上。
现在不同了,她终于怀上了彦峰的孩子。
就算他现在不阻挠自己,安安分分的待在外面,可彦峰对他的态度,他岂能一辈子都不回家?
她只是想立稳脚跟而已,而彦清的存在就像一个鱼刺般卡在她的喉咙里。
部长说完便走下台,彦峰低声询问彦清近况,霍元忠中肯的简单阐述了彦清今年的工作总结。
可这些话在她听来,完全就是在夸彦清。
彦峰听完后酒都多喝了几杯,他看了眼彦清的方向,站起身。
女人抓住彦峰的手,彦峰轻轻拍了拍她,便将手抽了回去。
这一桌看似谈笑风生,实则所有高层都在暗暗注意着宙维斯那边,红裙女人也在担忧丈夫主动去找别人。
可彦峰已经走了,她眼底露出阴狠之色,泄露的情绪转瞬即逝。
她从包里拿出那管橙色液体,起身离开宴会厅。
随着时间推移,酒桌上的酒壶已经下去了一大半,议论声越来越高。
彦清今天没喝,方淳恒自己倒是喝了不少,他似乎是想给李沐桃灌酒,但最后还是抱着装满果汁的玻璃壶给李沐桃倒了一杯又一杯。
“彦清。”
彦清回过头,彦峰站在他身后,记忆中挺拔严厉的男人好像没那么高大了,或许是年纪大了,到了伤春悲秋的年纪。
彦峰想起从前对彦清那么严厉,心里越发愧疚。
“我们谈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