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一起吃饭,很安静。
叶南音觉得奇怪。
平日里的饭局,只要有严景阳在,就不会冷场。
他总有说不完的话,给大家逗乐子。
今天他一如往常,变得少言少语不说,行为举止还斯文了起来。
再看他的眼睛,时不时偷瞄一眼贺婉若。
叶南音立刻明白了。
这应该就是爱的力量吧。
爱能让一个人暂时改变自己的习性。
叶南音想逗一逗严景阳。
她看到餐碟里还剩一个大鸡腿,对贺柏琛说,“柏琛,你平时工作辛苦,这个鸡腿你吃掉。 ”
说着,就要夹给他。
严景阳眼疾手快,赶紧先一步夹住了鸡腿,笑面如花地对叶南音说:“南音,婉若刚从国外回来,很多年都没吃家里的菜了,这鸡腿给她吃。柏琛平时大鱼大肉的,不差这一个鸡腿。”
贺柏琛听后,白了他一眼,“有异性没人性。”
叶南音目的达到了,看了看婉若,给她递了个眼色,继续吃自己的饭。
严景阳殷勤地把肉鸡腿放到贺婉若碗里,笑眯眯地说:“吃吧,婉若,这肉入味儿。”
俨然一个往自己家里敛财的葛朗台模样。
他做得太明显,贺婉若在哥哥和南音面前有些不好意思。
但见景阳对自己这般上心,心里暖融融的。
午饭后,叶南音和贺婉若来到阳台晒太阳。
南音问:“婉若,我有个事没想明白。”
“什么事儿?南音。”
两个女孩儿同岁,南音比婉若大两个月。
可她不想叫她姐姐,因为那样感觉很生疏。
“你和景阳远隔重洋,怎么突然就开始了呢?我和你哥都被蒙在鼓里。”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谁都不许说哦,连我哥都不行。”
看着贺婉若一脸神秘的样子,叶南音举起三根指头,放在头侧,说:“嗯,我保证不说。”
“其实,在我小的时候就开始暗恋景阳了。”
“啊?多大?”
“初二的那个暑假。”
贺婉若原本粉红的面颊,这时变得绯红。
大概她也觉得自己恋得太早。
叶南音想:怪不得不让我说,原来是早恋。也难怪,她从小父母就陪伴得少,长大一点了,父母有离开了。缺爱的人,只要有人对她有一点好,她都很容易把感情寄托在那个人身上。
南音也是这样的人。
婉若继续说:“我们两家那时候关系就很好,严伯伯有时候会带景阳来我家玩。”
“他大我几岁。”
“小时候的他没那么多话,但很会关心人。那时我小,很粘人,哥哥有时都不愿意带我一起玩,但景阳却不是。他会很耐心地教我游戏规则。”
说到这里,贺婉若刚变回正常肤色的脸,又开始红了起来。
“南音,我告诉你,你可别笑话我。我那时候,总想跟他见面,总是盼着严伯伯带他来我家玩。只要一见到他,心脏就狂跳不止。”
“开始我还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长大后才明白,我那是早熟。”
说着,婉若向南音凑过来,挽着她的胳膊,靠在她肩膀上,难为情地说:“南音,我觉得自己好丢脸啊。”
叶南音腾出手,抚摸着婉若顺滑漂亮的长发,道:“这有什么好丢脸的,人都有七情六欲嘛。幼儿园的男孩女孩还有拉小手的,何况你那时候都上初中了。”
听南音这样说,婉若的羞涩感渐渐褪去。
她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就喜欢景阳,但他除了对我耐心点,似乎并不喜欢我。为此,我还难过了一阵子呢。不是两情相悦的单恋,其实很酸涩。”
“初中毕业,我就被家里安排出国继续我的学业了。虽然见不到景阳了,但这些年,我还是默默地喜欢着他。”
“这不,两个月前,他突然开始联系我,明里暗里要跟我谈朋友。我求之不得,就答应了。”
叶南音听完,点头道:“奥,原来是这样。你们俩长大了还能成为情侣,这说明你们很有缘分。景阳他平时就是话多了点,人其实很好。”
贺婉若点头认同。
同一时间,贺柏琛和严景阳品着茶,在书房里谈事。
景阳说:“救命啊,柏琛,我最近太难了。”
贺柏琛瞥他一眼,“这会想起我这个朋友了?有异性没人性。”
“嘿,你个大男人,还玩儿起小心眼儿了。哪有跟自己妹妹争鸡腿的。”
“不是鸡腿和妹妹的事,我是在说你。”
严景阳很少见贺柏琛这么较真,求饶道:“好好好,我认错。”
贺柏琛这才放过他,“说吧,什么事?”
“还不是我们家老爷子,他最近总是给我上纲上线的,说就我这么个独生子,如果再不继承他家业的话,就跟我断绝父子关系,而且等他死之前还会把所有遗产都捐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
贺柏琛知道严景阳淡泊名利,不喜从商,叹了口气,道:“可惜当年严伯伯严伯母没有给你生个哥哥或弟弟,否则他也不会这么逼你了。”
“谁说不是呢。”严景阳急得挠头。
转瞬即逝,他又一脸花痴样,“不过,还好婉若回来了,有她在我身边,我还好过着。”
提到妹妹贺婉若,贺柏琛问道:“诶,我说,你跟婉若离那么远,怎么就谈上了?她怎么答应你的?”
他和叶南音还真是心有灵犀,他们问了同一个问题。
严景阳开始一本正经,“你也知道,我以前就暗恋婉若。”
“当然知道,你上大学那会儿,成天跟我啰里吧嗦地跟我说。”
“我指的不是那会儿。”
“那是哪会儿?”
“婉若上初中的时候。”
贺柏琛听后,差点跳起来,“你个大淫虫,我妹妹那么小,你就看上她了,你还是不是人?”
“哎呀呀,别恼别恼。我那不只是暗恋嘛,又什么都没做。”
“意思你还想做点什么?”
贺柏琛伸手就要打他,被他按住了。
“那时候,我哪里舍得对她做什么,她那么娇嫩可爱,疼还来不及呢。”严景阳说得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