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放寒假了,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给冬日平添了几分寒意。老太太端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手中的拐杖轻轻点着地面,发出“笃笃”的声响。
江老爷子穿着家常的唐装,眉头微皱,手里把玩着两个核桃,不解地问:“怎么这个脸色,谁惹你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眉头紧锁,仿佛能夹住一根细针,“我现在一出门,邻里街坊、亲朋好友,三句话不离笙笙,都是打听她的事儿。外面是没有女孩子了咋滴,咋一个个的都盯着我家笙笙了?今儿个张家的媒婆来,明儿个李家的长辈问,就连那王局长家的太太,也拐弯抹角地想跟咱攀亲。我这心里啊,是又骄傲又犯愁。”
江鸣这会推开门,带着一身寒气与雨珠走了进来,外套上还挂着几滴未落的雨珠,在灯光下闪烁。
江老爷子疑惑的问:“你不是在医院陪月婵吗?怎么回来了?”
江鸣边脱外套边无奈笑道:“我趁着下雨,回来拿点换洗衣服。这幸好下雨了,要不然我还真走不开。医院那边,婵儿快生产了,整个病房都快成了笙笙的‘粉丝见面会’。熟人自不必说,就连那些平时不怎么往来的亲戚,还有医院的医护人员,都借着探望的名义,拐弯抹角地打听笙笙的情况。真是让人烦不胜烦,却又只能陪着笑脸应付。”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江鸣打开门,就见到了季蛐白和季夫人站在门外,两人皆是一身整洁的衣裳,季夫人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果篮。
“季叔叔,季阿姨,你们怎么来了?”江鸣让出了位置,季蛐白和季夫人走了进来。
季夫人微笑着,温婉地打招呼:“我们听说月婵快生了,特地来看看。”说着,她将果篮递给了江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屋内,似是在寻找什么。
江鸣接过果篮,心中微微诧异,面上却不动声色:“季叔叔、季阿姨,快请进。笙笙不在,她在医院陪着月婵呢。”
江老爷子见到他们,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们来做什么?我们家现在可够忙的,没工夫招待你们。”
季蛐白和季夫人的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季蛐白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堆起笑容,试图缓和气氛:“老江,你看我们都来了,哪还有将人往外撵的道理。咱们两家也是多年的老交情了,如今月婵要生产,我们来看看也是应该的。”
江老爷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直言不讳道:“有事说事,你们要看月婵,就去医院。别在这儿磨磨蹭蹭的,我看着心烦。”
季蛐白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自然,他深吸一口气,对江老爷子说道:“老江,现在上面松口了,同意季宴娶笙笙,我这不是想着,既然两家的孩子都有这个意思,咱们不如就趁热打铁,把婚事给定下来。您看,季宴对笙笙的心意,你也是知道的。”
江老爷子闻言,脸色铁青,他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直视着季蛐白,“上面同意了,我不同意!季蛐白,你回去警告季宴,既然分手了,就不允许他再来打扰我家笙笙。”
季夫人见状,急忙上前几步,脸上带着几分恳求与急切,柔声道:“哎哟!老江啊,你这又是何必呢。你看这两孩子,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一关,现在上面也松口了,他们终于又能在一起了,咱们做长辈的,就别再棒打鸳鸯了,成全了他们吧。”
江老太太冷哼一声,眼神凌厉如刀,“他们谈恋爱的时候我不知道,那时候我要是知道了,我非打断季宴的腿不可!现在他们分手了,我家笙笙也总算走出了那些伤心难过的日子,有了新的生活。我是绝对不会让笙笙和季宴再在一起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季夫人眼含泪光,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她轻轻拉着江老太太的手,“哎哟,老姐姐,您就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听听笙笙的心声吧。这两孩子走到今天,真的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当初分手,那也是形势所迫,季宴心里苦啊,可他又不能说。您就心疼心疼笙笙,也心疼心疼季宴,让他们自己做个决定,好不好?”
老太太甩开季夫人的手,怒目而视,“好什么好?季宴和笙笙分手才一个月,你们季家不是就和肖家议亲了吗?怎么?没成功,又来找笙笙了?你们当我们江家是菜园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季夫人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她急切地解释道:“你误会了,其实那就是我一厢情愿。季宴他,根本就没答应,甚至都没见肖卿卿一眼。是我,我看季宴都三十二了,又在失恋期,心里着急,想着能让他进入到下一段恋情,也许会好受点。我那时候不是觉得他和笙笙没可能了嘛,才想着另寻一门亲事。可谁知道,这上面的风向又变了,季宴心里也始终放不下笙笙。老姐姐,你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部队宿舍内,丘团长站在门外,手指轻轻叩响季宴的宿舍门。门内,季宴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只见丘团长身形挺拔,眼神深邃地站在门外。
“团长,你找我有事?”
丘团长站在门口,神色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尴尬,“那个,季宴呐!上次我还给你的那个结婚申请,你放在哪了?上头刚下来的通知,说是要重新审核一下近期提交的所有结婚申请,特别是像你这样情况特殊的。”
季宴的脸色瞬间变得坚硬如铁,他眉头紧锁,目光直视着丘团长,“我扔了。”
丘团长闻言,神色更加尴尬,他干咳了两声,试图缓解气氛:“要不,你再申请一次?就当是给上头一个面子,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季宴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他轻轻摇了摇头,对丘团长说道:“团长,我现在没有成家的想法。部队里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我不想因为私事影响了大局。”
丘团长闻言,神色变得焦急,他往前一步,“季宴,你别赌气。趁着现在上面松口了,你和鹿笙的事情赶紧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季宴轻轻抬起手,制止了丘团长即将出口的劝说,“我现在还处于分手的状态,团长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结婚吧!”
丘团长眉头紧锁,他拍了拍季宴的肩膀,“那要不然,我给你放几天天假,你去将鹿笙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