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周围才平静下来,钱雨欣立即爬起来,膝盖处的碎石划破了她的皮肤,渗出血丝,但她浑然不顾,匆匆去扶鹿笙,焦急地问道:“笙笙,你还好吗?”
鹿笙剧烈咳嗽着,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身上一阵阵的疼,如同千万根针在扎。她艰难地抬眼望向四周,只见群山环绕,郁郁葱葱的树木在风中摇曳。
鹿笙的手在小包中摸索,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银针盒和几包熟悉的药粉,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欣欣,你身上有手机吗?”
钱雨欣摇头,脸色苍白,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在车上,刚刚没来得及拿下来。”
鹿笙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道:“没事,我们先去找找出路。”
两人穿行在茂密的树林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鸟鸣声、虫鸣声此起彼伏,但在鹿笙和钱雨欣耳中,却显得格外刺耳。
这时,耳边听见有人说话声,钱雨欣心里一喜,正要开口呼救,却被鹿笙紧紧拉住了衣袖,两人仔细倾听。
其中一人骂骂咧咧地说着:“这林子这么大,咱们上哪找去?不如直接回去吧,反正她们也不可能活着了。”
另一人却冷哼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上面交代的任务,咱们必须完成。都给我仔细搜,别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说着,几人又分散开来,朝着不同的方向搜寻。
鹿笙和钱雨欣屏住呼吸,她们小心翼翼地绕过每一丛灌木,脚下的枯叶被轻轻踩过,发出细微而紧张的声响。
鹿笙的眼神锐利,时刻警惕着四周的动静,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身旁的钱雨欣,传递着无声的勇气和力量。
一辆辆军绿色的卡车在高速上疾驰,如同绿色的钢铁洪流,卷起阵阵尘土。
季宴坐在副驾驶位置,紧抿着唇,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前方。耳机里,丘团长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与焦虑:“季宴,刚刚传来的消息,创和集团那边派过来接鹿笙的车出事了,摔落了悬崖。你立刻带人去现场,务必找到鹿笙,确保她的安全。”
季宴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他猛地转身对司机喊道:“加速!全速前进!”
随即语速飞快地说:“团长,你去我的宿舍,拿床头柜里的手机,里面装的定位软件上是笙笙的位置,你立刻发给我。”
季宴紧握着拳头,眼眶微红。
笙笙,等我。
他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低声呢喃:“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一定会找到你。”
很快,季宴一行人抵达了事故现场,尘烟未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季宴毫不犹豫地抓起救援绳,第一个顺着陡峭的山坡滑降而下。他的心跳如鼓,眼中满是焦急与不安。
落地的一瞬,他无暇顾及脚下的碎石与荆棘,直奔那辆已面目全非的大巴车。
车身扭曲,火焰虽已熄灭,但余温仍烤得周围空气滚烫。季宴的脚步沉重而坚定,每一步都似乎在与内心的恐惧抗争。
他颤抖着手,拉开车门,一股热浪夹杂着金属熔化的恶臭扑面而来。他强忍不适,眯起眼,在车座间穿梭,每一个缝隙都不放过,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生命的迹象。
赵排长站在季宴身旁,声音沉稳有力:“连长,车里只有一具烧焦的男尸,根据现场情况判断,这周围的痕迹,像是有人匆忙离开的路线。”
季宴闻言,紧锁的眉头微微舒展,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顺着赵排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山坡上杂乱无章的脚印和被踩断的树枝。“除了她们,还有其他人也上了山,她们有危险。”
季宴迅速擦去眼角的湿润,目光紧锁在手中的平板上。丘团长发来的实时定位,那小红点在密林深处缓缓移动,宛如生命之火在绝望中顽强闪烁。
季宴的心跳骤然加速,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赵排长,带上队伍,我们立刻向定位点出发!她们还活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她们!”
夜幕如墨,迅速吞噬了最后一抹余晖,山林间陷入了一片幽暗与寂静。
鹿笙和钱雨欣紧紧依偎在一起,四周高大的树木成了她们唯一的庇护。
钱雨欣的声音中带着哭腔,颤声问道:“笙笙,怎么办?我们不会死在这吧?”
鹿笙紧紧握住她的手,“不会的,你看天黑了,他们在黑夜之中寻找我们的踪迹有难度。白天我们都躲过了,晚上定是要更加安全的。”
鹿笙和钱雨欣紧贴着背后粗壮的树干,四周是密集的灌木丛,仿佛自然界的屏障,她轻声说:“这个地方他们白天已经搜寻过,他们应该不会再过来的,我们暂时躲在这里。”
钱雨欣点了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因恐惧和疲惫而无力滑落。
突然,一道黑影如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们身后,钱雨欣的心脏猛地一紧,恐惧让她几乎要失控地尖叫出来,但一只温热而有力的手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制止了那即将冲破喉咙的惊惧之声。
鹿笙的反应极快,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她已从随身携带的小包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指尖微颤,准备进行自卫,却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所有的紧张与戒备瞬间瓦解。
季宴满身风尘,眼中闪烁着坚定与焦急的光芒,在昏暗的林间显得格外耀眼。
鹿笙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季宴缓缓放下捂住钱雨欣嘴的手,轻声说:“别怕,是我,笙笙。”
鹿笙扑进了季宴的怀里,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浸湿了季宴胸前的衣襟。
季宴紧紧抱着她,手臂收得发疼,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确认这份真实。他的下巴抵在鹿笙的发顶,声音哽咽却带着无尽的庆幸:“笙笙,幸好,你还活着。”
鹿笙的声音微微颤抖,“季宴,有人在找我们,他们的装扮和上次在盛阳酒店的那伙人很像。”
季宴低声对鹿笙说:“别怕,我们的人已经在山里了,他们会解决,我先带你们出去。”
突然,远处传来几声清脆而刺耳的枪声,划破了山林的寂静,鹿笙吓得身子猛地一颤,紧接着便紧紧地蜷缩在季宴的怀里,双手无助地抓着他的衣襟。
季宴连忙用宽大的手掌轻轻捂住鹿笙的耳朵,温柔地低语:“别怕,我在。”
钱雨欣也是吓得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她紧紧地挨着鹿笙,仿佛这样能让她多一丝安全感。她的双眼睁得大大的,满是惊恐与无助,身体因恐惧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