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爷,你这脸色怎么那么差?”
解语花姗姗来迟,阴沉沉的脸色看得王胖子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这花儿爷,又怎么了?
“没事,挖吧。”
他敛去眼中的情绪,随同他们一起挖着蛇骨。
从那下手的狠劲儿中能看出,大抵又是因为南岁来这里泄愤了。
蛇骨很大,其气味也异常冲鼻,不仅干扰嗅觉,也刺激视觉。
王胖子揉着因铺天腐臭而噙出眼泪的眼睛:“我滴个亲娘,这玩意忒冲了啊。”
“胖子,你先去旁边歇会吧,这样容易伤眼睛。”
蟠子看到他的动作,老贴心人的嘱咐。
王胖子自然也不想待那里了,总觉得眼睛有些疼,来到一边坐下看着他们。
张启灵从蛇骨中掏出一个九连环,样式经过时间的推移已经有些陈旧了。
“瞎。”
接过那九连环,黑瞎子把玩两下。
发现其中装置并不像他所玩过的平常九连环那般一样,这个更像是特殊定制的,需要特定手法才能解开。
蓦然他想到什么。
“如果阿南在,说不定就能解开,他最喜欢研究这些玩意了。”
无人敢搭这句话。
张启灵蹲下身扒拉,大多都是一些无用的东西,倒是衬得那九连环格外特殊。
直到,他摸出一支玉簪子。
那玉簪子整体泛着莹白,雕刻九花相连,鬼面其中。
很熟悉。
“这……”
蟠子一对上九花中的鬼面就一阵头晕目眩,赶紧移开视线,“这簪子不对劲!”
“确实。”
同样受到影响的阿柠眉头紧锁,别开眼。
“哪里不对劲?小哥,也给我看看呗?”
王胖子凑了过来,伸手就想要去拿那支簪子,却在触碰到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画面。
面容模糊的白发少年被吊在爬满狰狞万鬼的石柱上,无数铁链缠绕着他,数十根钢针钉在他的体内。
浸出的鲜血染红了白衣,滴落在下方燃烧的幽绿鬼火中。
似察觉到他的注视,少年抬头,那是扑面而来的痛苦悲鸣。
“嘶……”
王胖子在那一瞬间缩回了手,捂住剧烈疼痛的眼睛,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溢出。
“胖子!你怎么了?!”
蟠子赶紧扶住他踉跄的身形,王胖子睁开血红的双眼,颤手指着那支簪子:“它…它……”
“这支簪子怎么了?”
他过于异常的反应让黑瞎子和张启灵意识到什么。
为什么这支簪子他们碰了没事,王胖子碰了却有事?
“我看到了…它是……”
可王胖子却突然噤声,呆呆看着前方。
几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巨大的蟒蛇正冷冰冰盯着他们。
在这无言的对视中……
“你们在发什么呆?”
吴斜的声音从巨蟒上传来。
青年慢悠悠的爬到巨蟒头顶,撑着下巴向他们打招呼:“嗨~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小三爷!快下来!”
“吴斜!”
蟠子和张启灵同时出声。
吴斜摆摆手,指了指他们身后:“看那。”
身后,那又是一条巨蟒,红衣少年张扬的坐在巨蟒头顶,垂眸俯视他们,肩上,是扭来扭去的小别致。
“岁岁……”
几乎虔诚的,解语花仰视着他的少年郎。
‘阿爹,阿爹’
小别致兴高采烈的挥舞小钳子:‘快上来玩呀’
“……”
“6啊……”
王胖子连还在作疼的眼睛也不管了,半天憋出这么两个字。
谁敢想他们在这里含辛茹苦挖蛇骨,另一边就有两…啊不,三个家伙背着他们玩上滑滑梯了啊。
“阿秭。”
黑瞎子也想不到,有生之年他还能看到这么一幕。
[宿主,他们手里的东西!]
“怎么了?”
021将光屏划到他眼前。
在看到那支白玉簪子的一瞬间,南岁瞳孔骤然收缩,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的注视下从巨蟒头顶跳下,奔向张启灵。
黑瞎子本以为阿秭是冲他来的,可在少年掠过他后,才落寞的垂下手。
“怎么了。”
张启灵以为南岁有事找他,可少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手里的簪子,他抬起手:“认识?”
南岁微颤手拿过簪子:“认识,何止认识……”
摩挲着玉簪子,他从衣袖中拿出另一支,对比之下,两支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回事?”
吴斜也从巨蟒身上滑了下来,该不会……
“是阿南的。”
四个字,掀起巨大波澜。
“你说什么?”
黑瞎子猛然抬起头:“阿秭,你说这簪子是谁的?!”
少年不再回答,只是低头看着手中两支一模一样的白玉簪子。
他的本命武器,玉银枪的原型。
[殿下,是他吗]
南灵从遥远的记忆中回想起了一些事。
还在青丘时,性格有时截然不同的殿下。
“是他。”
不是七情六欲,是他一体双魂的弟弟。
那个六界无人知晓的,青丘皇族闻人氏三殿下,闻人南。
还记得那个时候……
“你是谁呀?”
尚且年幼的小殿下捂着脑袋,好奇询问脑袋里突然响起的声音。
‘我是你。’
“我?”
小殿下表示他没有听懂。
那个声音似乎笑了一下,温温柔柔的,似清风徐来。
‘或许可以理解成,因你七情六欲所凝聚新的灵魂。’
“原来是这样啊,那就是弟弟啦!”
小殿下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道。
‘是吧。’
“那弟弟你有名字吗?”
‘我刚诞生不久,没有名字。’
“那…我给你取一个名字好不好?”
偷溜跑来人间玩耍的小殿下于高台一指眼前山水柔乡。
“这里是江南,吾皇姓闻人。”
“从今以后,弟弟你就叫闻人南。闻人说江南!”
……
这是在拿到簪子后想起的记忆。
玉银枪认主,自然也认闻人南。
“阿秭,你都知道什么,告诉我好不好?”
黑瞎子几乎祈求的语气唤回了南岁的思绪。
南岁看着他,问出了那个疑虑已久的问题:“齐南北,闻人南于你而言是什么。”
不等回答。
“你喜欢他,是吗?”
直白的话,像一盆冷水将黑瞎子浇了个透心凉。
“我……”
喜欢吗……?
他回答不出来。
腕上的山鬼花钱似错觉般微微发烫。
南岁垂下眼帘,很轻的笑了。
“这样……”
“我想说…闻人南与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