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肯定是不放心的,但是橙虞说出‘一家人’这三个字的时候,他的心,像是被羽毛抚平一般柔软。
他沉吟片刻,终究叹了口气,“既然你坚持,那就按你的意思,不过——”他语气一转,目光冷冽,“无论有没有问到,一旦发现不对,立刻离开。”
白黎殊起身走到橙虞身旁,伸手将他的光脑拿过来,调出了一套追踪系统,这系统是她新研制出来的,连星际的最高军事联盟都还没有用上。
她低头操作了几下,随后将光脑还给橙虞,语气冷峻:“我已经在你的光脑上加装了实时定位,如果有任何意外,可以敲击三下。”
橙虞看着他们都一脸担心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放心,会小心的。”
白宴点了点头,拉住橙虞的手腕,抵在唇边吻了口,然后十指紧扣,“别让自己受伤好吗?”
上次橙虞受伤,他心疼死了,既生气橙虞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又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橙虞抬头看向白宴,眨了眨眼睛,紫罗兰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点点光芒。
他并不害怕,但也能感受到白宴的担忧。
“好,答应。”橙虞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
*
次日中午,星云酒店顶楼。
橙虞独自踏入包厢,包厢内灯光柔和,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氛围。
一张长桌立在房间中央,桌上放着一壶冒着热气的茶水。
落地窗外是城市的天际线,阳光透过窗户洒下,令人心生压迫感。
而落地窗旁,站着一个身影,身体微微佝偻,但却梳着背头,银色的发丝在阳光下很耀眼。
“你好,橙虞。”男人缓缓转身,面容英俊却刻满岁月的痕迹,一双深邃的眼眸中透着慈爱。
橙虞眉头轻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打量着他。
好像。
男人微微一笑,他缓步走到桌旁,拉开椅子坐下,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坐吧,你可以和小宴一样叫我祖父,我是黎倾竹的alpha父亲黎舒珩。”
猜到了。
只是没想到是父亲。
橙虞放心地坐下,上次在密室听白卿寒说,这个人好像也是把他重新创造出来的其中一个。
黎舒珩没有催促,脸上的笑意依旧温和:“或许你对我不熟悉,但我相信你一定从小寒那里听说过一些关于我的事。”
橙虞并未立即开口,而是仔细端详着眼前的黎舒珩。
他的表情平静,但紫罗兰色的瞳孔中隐隐透着探究。
片刻后,“为什么不找父亲或者白宴?”橙虞尽量说的完整一些,看在他和白家有关系的份上。
黎舒珩轻轻地抬起茶杯,望向窗外被阳光洒满金色光晕的城市天际线,似乎是在回忆,又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原因很复杂,橙虞。”他微微一笑,“其实当年我黎家人从未来回来跟我说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后,我很纠结。”
“你从培育仓出来,是我第一个抱的你,那时候你就这么看着我,可又是我亲手把你送走。”黎舒珩这些年一直被愧疚所折磨。
他对不起橙虞,更对不起托付重任的祖先,所以在知道橙虞被白宴接回白家后,他一直不敢去看看橙虞。
黎舒珩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手中轻轻地放下茶杯,“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觉得我欠你太多,也欠你更多的时间。”
明明,开启基因转移实验是为了橙虞能和白宴重遇,让他俩有更多时间在一起,但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要因为人类,亲手将他们分开十八年。
明明,他知道橙虞和白宴之所以要通过基因转移实验相遇,就是因为保护人类。
他们已经为人类牺牲过一次,他们还要自私地让他们牺牲第二次。
黎舒珩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地流淌,带着一股难掩的情感。
橙虞听着,心中却没多大的起伏。
“这些年,我总是在思考,”他终于开口,声音沉稳而低沉,“如果当初没有把你送走,如果没有开启这场实验......”
“没有如果。”橙虞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没有这场实验,白宴和他就不能相遇,他很清楚。
虽然前面的日子很难过,他也恨过,但是他恨的是为什么爸爸妈妈不爱他,恨的是戒修所那些人。
可是后来遇到白宴,遇到白骆祈,遇到奥普,他觉得值得的。
而且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有能力保护他们,如果不是这样,那么他可能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是啊……没有如果。”他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疲惫,“但我依旧无法从愧疚中解脱出来,而我的所有选择,似乎都让你们受到了伤害。”
橙虞沉默地望着黎殊珩,却并未表现出怒意或责备。
“不要,后悔。”橙虞一字一顿。
黎舒珩望着橙虞,听着这句话,他仿佛看到了橙虞心底的坚韧,也看到了自己的软弱和挣扎。
橙虞的话像是一根绳索,将他从自责和愧疚中拉回现实。
是啊,后悔并没有什么用,向前看才是最重要的。
黎舒珩给他倒了一杯果汁,“这是新鲜榨的,听说你喜欢,尝尝看。”
橙虞接过黎殊珩递过来的果汁,闻了闻,微微扬起嘴角,他抿了一口,入口清甜而又清爽。
“其实今天来不是说这些陈年往事,只叫你来一是为了见见你,说句抱歉,而是短信上说的事。”黎舒珩进入主题。
“嗯。”橙虞放下果汁,认真听他说,黎倾竹对白卿寒很重要。
黎舒珩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当年倾竹出事前,他和我说过有人针对他这件事,所以我并不相信,早有防范的他会这么轻易死在对方的暗算下。”
这也是他想了很久才得出来的猜测,因为黎倾竹的尸首是经过检验的,板上钉钉的事情,没有人有疑惑。
可是他不甘心白发人送黑发人,后来他就一直查,但一丝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他也没敢告诉白卿寒,那时候的白卿寒简直和疯了一样,血洗所有可疑的帮派,星际的帮派有一半都是那个时候没的。
血洗完后,他把白家交给白宴后就一直沉浸在悲伤。
黎舒珩怕再刺激到他。
“不过......”他的声音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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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天的,说了存稿存稿不能极限发文,就是存不了一点,今天开始存,今天不存两章,我吃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