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凡踏入宽敞而华丽的大厅之后,目光瞬间被前方不远处那个身影所吸引。只见一名身着黑袍上绣有一团璀璨夺目的金色龙纹的青年,正悠然地端坐在大厅中央那把雕刻精美的椅子之上。这位青年头戴一顶金光闪耀的冠冕,其上还精心镶嵌着一颗硕大无比、圆润光泽的珍珠,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般引人注目。其腰间紧紧束着一根同样饰以龙纹的玉带,脚下则蹬着一双千层鹿皮制成的靴子,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奢华气息,显然是个财力雄厚之人。
此时,一旁的下人恭敬地将萧景凡引领至冯怀仁的身旁。冯怀仁见萧景凡的翩翩身影逐渐靠近,他连忙起身相迎,并迅速对着萧景凡深施一礼,然后面带微笑,语气诚恳地自我介绍起来:“久仰玄幽王大名,今日得见尊颜,实乃在下三生有幸。我乃当今圣上膝下第五子——冯怀仁。早便听闻玄幽王您不仅年少有为,智谋更是远超常人,而且生得一副貌比潘安的绝世容颜。今日一见,方知那些传闻所言非虚,甚至可以说是闻名不如见面,这见面更是远胜闻名呐!”
面对冯怀仁这番毫不吝啬的恭维话语,萧景凡亦是满面春风,脸上洋溢着谦逊的笑容,同时对着冯怀仁回敬一礼,口中连连说道:“五殿下实在是太过抬举了,本王不过是有些微末之功罢了,又何来如此赞誉?实在是愧不敢当啊!不知五殿下今日来本王有何贵干吗?”
冯怀仁望着面前始终保持着谦逊姿态的萧景凡,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抹满意的微笑,微微颔首之后,只见他缓缓伸手入怀,动作轻柔而郑重其事,仿佛怀揣着什么珍贵之物一般。少顷,他便从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份制作精美的请柬。
这份请柬通体呈深红色,其上用烫金工艺勾勒着精致繁复的花纹图案,彰显着此次宴请的庄重和重要性。冯怀仁双手捧着请柬,毕恭毕敬地将其递到萧景凡跟前,同时开口说道:“玄幽王大驾光临,实在令在下倍感荣幸。怀仁身为本地之人,自然应当尽些地主之谊。故而特意于明日下午在那闻名遐迩的七星楼设宴,专为玄幽王接风洗尘,还望玄幽王切勿推辞才是。”
萧景凡见状,赶忙伸出双手,以同样恭敬的姿势接过请柬。紧接着,他双手抱拳,向着冯怀仁略略施了一礼,随后满脸堆笑地回应道:“兄台如此盛情相邀,凡岂有拒绝之理?多谢兄台这番好意,明日,凡必定准时到场!”
冯怀仁眼见萧景凡爽快应下邀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再次冲着萧景凡拱手作别之后,便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了。萧景凡则静静地伫立原地,低头凝视着手中那份沉甸甸的请柬,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追随着冯怀仁渐行渐远的身影,嘴角忽然扬起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
此时此刻,萧景凡的内心暗自思忖起来:“常言说得好啊,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宴请。我与这冯怀仁此前毫无交集、素昧平生,他却这般突如其来地上门请客吃饭,难不成这其中暗藏玄机,会是一场凶险万分的鸿门宴吗?”想到此处,萧景凡不禁眉头微皱,眼神之中流露出些许警惕之意,但更多的却是对未知挑战的跃跃欲试……
他步伐缓慢地走着,手中紧紧握着那张请柬,不时地用它轻轻敲击着掌心。就这样,他缓缓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此时,酉鸡正专注地在房间里整理着萧景凡的衣物。当她抬眼看到萧景凡那满脸忧愁、心事重重的模样走进来时,赶忙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随后满含关切地问道:“瞧殿下您这般愁眉不展的神情,莫不是心中藏有什么烦心事?”
萧景凡面无表情地顺手将请柬扔向了酉鸡,接着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噗通”一声,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房间内那张雕花精美的太师椅上。他仰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屋顶,整个人仿佛沉浸在了深深的思绪之中,过了片刻才幽幽地开口说道:“就在方才,北燕的五皇子冯怀仁派人送来了请柬,请我明日前往七星楼赴宴。”
酉鸡接过萧景凡扔过来的请柬,小心翼翼地展开来,快速浏览了两遍上面的文字后,脸上竟然露出了欣喜之色,兴高采烈地对着萧景凡说道:“哎呀,殿下!这可真是一件大好事啊!居然有人主动邀请您去参加宴席,还是去那大名鼎鼎的七星楼呢!能被人请客吃饭,这种美事打着灯笼都难找哇!要是换作旁人请我,恐怕我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呢。”
听到酉鸡这番天真无邪的话语,萧景凡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心想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如此不开窍呢。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双臂交叉抱于胸前,耐下心来,准备好好跟这个单纯的小姑娘解释一番其中的利害关系:
“北燕的五皇子冯怀仁,乃是这京城里出了名的嚣张跋扈之辈,活脱脱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其母乃沈淑仪,出身名门望族,而他更是有着两位权势熏天的舅舅。大舅父沈刚官拜御史台都御史,负责监察百官,纠察不法之事;二舅父沈炼则位居当今吏部尚书之职,掌管着官员的选拔、考核和任免等重要事务。然而,最为关键的人物还得数他的外公——北燕王朝的首富沈万千。想当年,冯跋密谋造反之际,正是这位财大气粗的沈万千挺身而出,凭借一己之力成功地解决了冯跋军队所需的粮草和军饷难题,从而为稳定朝局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此背景深厚且行事张狂之人,你能想象得到他竟会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表现出恭维之意,并主动设宴相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