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垂下眼眸,回道:“是,老夫人。”
随后拉着梅子行礼告退。
李嬷嬷一边拧着梅子胳膊上的肉,一边训斥她。
梅子疼的一瑟缩却并不后悔,若是真听老夫人报官,那才是闹大笑话呢,让老夫人丢了脸,她们这些下人可就受大罪了。
见梅子一脸倔强的样子,李嬷嬷到底是心软了,她揉了揉梅子胳膊,心疼道:“疼不疼?”
本来还一脸倔强的梅子,一听李嬷嬷的话,立刻欻欻的掉眼泪。
李嬷嬷心疼的抱着梅子安慰。
“梅子,娘知道你委屈,可老夫人正在气头上,你那样说不是驳了她面子,让她下不来台吗?”
梅子不说话,只是掉眼泪,李嬷嬷替梅子擦拭眼泪:
“你说的话是没错,可也要分时候,你可以等老夫人消气了,在不经意间的劝她。今日若是碰上更心狠的主子,你怕是命都没了。”
梅子虽然还是伤心,可到底点头答应了。
三日时间转瞬过去了,张厨娘她们也顺利的赎身离开侯府。
可谢老夫人却活的并不安稳。
明明刘娟说过,三日内就出结果,可眼瞅着到了第四天,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派人去问,也只得了个马上就好的结果。
可她的心一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总觉着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不,刚用完早膳她的眼皮又跳了起来。
“李嬷嬷再派人去张府打听打听,我眼皮跳个不停,总觉着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李嬷嬷出门让小厮去打听消息。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小厮才满脸惊恐的跑回来。
“不好了,不好了,舅老爷被抄家了!”
听到小厮的话,谢老夫人如遭雷劈,喃喃自语道:“怎么会?”
李嬷嬷也表情严肃的问道:“平安,你可打听清楚了,没有出错。”
平安跪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小的刚去的时候张府门口就被一群官兵围住了,小的怕出什么事就躲在人群里打听消息,听说是舅老爷放印子钱,还害了好几条人命,被人告了。”
谢老夫人身子向后仰,差点晕过去:“怎么会是张府,不是向家吗?”
李嬷嬷闻言神情一凛,连忙对着小厮摆手道:“你先退下休息吧。”
小厮恭敬的退下,却在转身的那刻脸上的脸上的恭敬之色消失不见,
暗道,这侯府怕是要变天了,可惜他是家生子不好赎身。
李嬷嬷扶着谢老夫人躺下,连忙对着梅子喊道:“快去请大夫!”
梅子还没应声,谢老夫人连忙制止道:“不,梅子不要去,你去橱子里拿枚养生丸,我吃下就好了。”
梅子听话的没去请大夫,而是伺候着谢老夫人将养生丸服下。
谢老夫人吃养生丸脸色果然好了许多,可她的心早就跳到了嗓子眼,惴惴不安。
“春草,你说,我就这么一个弟弟,要是他去了,我怎么对得起地底下的爹娘啊!她们一定会怨我没有照顾好张涛的!”
谢老夫人并不需要有人回答,她只是想发泄心中的郁气。
“都怪刘娟那个贱人,要是当初没娶她,张府也不会遭遇如今的灭顶之灾。”
谢老夫人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不断咒骂着刘娟。
“都怪那个贱人,目光短浅的贱人......”
谢老夫人骂累了后,又担心会不会牵连到她。
之前因为贪墨之案,她已经被降为了九等孺人,所以她让人喊她老夫人,而不是老侯夫人。
怀着对未来的担心,谢老夫人惴惴不安的躲过了担惊受怕的一天。
陷入沉睡的时候,谢老夫人还在想,一整天都没消息应该不会牵连到她。
怀揣着对未来的担心,谢老夫人终于沉沉睡去,可惜梦里也没逃过去,在被子她不停地被人追杀辱骂。
第二日她终于逃脱了噩梦,当一脸憔悴醒来时,还没来得用早膳,一个惊喜就砸到了她头上。
她被剥夺诰命成为平民了,成为名正言顺的谢老夫人了。
谢老夫人哆哆嗦嗦的接过圣旨,脸上强撑着笑意将宣圣旨的李公公送走。
那公公一走,谢老夫人直接瘫软在地,她没想到她昨日的担忧在今日成真了。
谢老夫人整个人老了二十岁,眼里也没了光,好像一具行尸走肉。
她当年能从一个县令的女儿嫁给谢老侯爷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可今日一道圣旨就将她打入尘埃。
谢芝芝也被谢老夫人吓坏了,连忙跑过去半抱着谢老夫人:“母亲,你怎么了?”
瞧着一身华府站在旁边看笑话的笑容,谢芝芝脸上出现嫉妒和怨毒之色。
“你在那站着干什么,母亲差点晕倒了不知道吗,还不快去请大夫?”
向柔理了理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子,抬眸看看她一眼,半分异色不显:
“请大夫?李公公刚出侯府的大门,你就去请大夫,怕是觉得你自己命太长了吧!”
谢芝芝怒目瞪着向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想请大夫就直说,找这么多理由干什么!”
向柔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瞟了谢芝芝一眼。
“真是愚蠢,不若你问下母亲,若是母亲想请,别说代付了,就是那太医,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将太医请来。”
虚弱的躺在谢芝芝怀里的谢老夫人听着向柔的话知道她不能再装傻了。
其实,她早就将谢芝芝的话听到了心里,她也是想请大夫的。
不同的是,谢芝芝是真的担心她的身体,而她却想让向柔请大夫,再以向柔不敬皇恩的理由拿捏她,好让她继续为侯府卖命。
谢老夫人轻轻扯了扯谢芝芝的衣袖,虚弱无力的说道:
“你嫂子说的对,她也是为侯府的名声着想,侯府现在正是紧要关头,不能传出不敬皇恩的名声,我病着也没什么关系。”
向柔听着谢老夫人的话,心里嗤笑一声,面上却露出担心的表情。
“还是母亲懂我,我也不怪妹妹,妹妹到底是年纪小想不到这么多,侯府虽重要,可母亲你的身体同样重要。”
谢老夫人一脸希冀的瞧着向柔,难道向柔肯请大夫了!?
只是向柔接下来的话,还是让她的算盘落空了。
向柔眼神落到旁边的李嬷嬷身上:“听说李嬷嬷的父亲以前是大夫,李嬷嬷跟着学了些,医术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