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半炷香的时间,林季二人成功了,云锦词能感受到一股纯正的木灵气在空中波动,和九瓣莲花的一模一样。
“总算成功了,没想到林忆留下来的母种还派上了大用处。”林季感叹着,似乎正在把母种放入水中,云锦词听到了一点水声。
林孚也感叹道:“谁能想到魔气会感染到九瓣莲花呢?要我说,老爷子真是……”
“林孚!”林季突然呵斥一句,“不要乱讲,快把这个杂种带回去关着吧,下个月月圆之际,还要用上!”
云锦词听得心中大骇,虽然林孚的话没有说完,但很明显透露出林家是知道有魔气的,而且他口中的老爷子不会是……是林怀吧?
可林怀不是死了吗?
不对。
云锦词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林怀死了这件事,是林家人自己说出来的,并且还办了个葬礼,但真正深究起来,没有一个外人亲眼看见林怀死了。
而且当年的葬礼上,他们也只看见一个棺材,至于里面有没有人,谁也不知道啊。
云锦词当年为了不送礼,连葬礼都找借口没去参加。
所以这一切都是林怀指使的吗?
可为什么啊?
云锦词实在想不通,林怀已经身居高位,不缺钱,更是不缺名,虽不是九州第一医仙,却也算得上第二,甚至因为卿子依性格冷漠,他更受世人追捧。
一个有钱有颜,性格还温柔体贴的医修,九州谁人不喜欢呢?
甚至关于林家勾结魔族这点,云锦词都还没想通是为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当九州仙门之首的话,花钱雇些穷剑修不是更好吗?何必和魔族勾结呢?这可是相当于与虎谋皮啊,林怀不像是傻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云锦词压下心底的疑惑和不解,继续听下去。
林孚大概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不说什么了,只是道:“大哥你先守着母种吧,切记不要再沾染上魔气了,我把这小杂种拎回去。”
云锦词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响起来林孚的声音。
“大哥,老爷子要见你。”
林季约摸是有些怕的,下意识问了一句:“他找我作甚?”
林孚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能做什么,为了你那个好女儿啊,大哥当真是个好父亲,明明都种了偷灵蛊,却舍不得催动,这份父爱可把小弟我感动坏了。”
林怀冷淡的声音响起:“她是冰灵根的剑修,对林家有用。”
林孚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出了声,“那不是巧了吗?老爷子他啊,就喜欢冰灵根的剑修呢。”
林季等他笑完了,才道:“你守着母种,我去去就回。”
后来不再有声音了,毕云锦词怕待久了被发现,毕竟林怀这家伙可能还活着,于是悄悄把这道剑意收了回来。
看样子,得想法子溜进林家去一探究竟。
云锦词思索着如何不动声色把林越轻叫出来,有这位林小姐的帮助,她混进去要容易很多。
她伸个懒腰,准备去找卿子依,开门却见沈时久抱着不忧站在门口。
“怎么了?”云锦词随口问道。
沈时久把不忧抱到它面前,这黄皮子精没骨头的样子,浑身软塌塌的耷拉着,唯有一双眼珠子转的飞快——可能骂的很脏。
“师尊,您下的定身咒,我们解不开。”沈时久解释道。
云锦词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了。
她又把不忧给忘了。
但是云锦词没有承认,反而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道:“谁叫它总是聒噪不休,今日小惩大诫,希望它日后能稳重一点。”
她朝着不忧一点,定身术解了之后,不忧因为身体发麻,没有立即扑到云锦词脸上给她一下,但嘴上却麻溜骂道:“云锦词,你大爷的,你又把爷爷我忘了,爷爷我迟早要弄死你!”
云锦词没管不忧,而是看向沈时久,问:“你觉得我应该封住它的嘴吗?”
沈时久是无条件站在云锦词这边的,所以想也不想就点头,道:“它对师尊出言不敬,理该受罚。”
不忧:“……”
它算是看明白了,在这个峰上,没有一个人会向着自己的,沈时久和柳溪来就如同它的主人竹轩一样,年纪轻轻就瞎了,看不见云锦词的坏,又或者说,他们看见了,假装没看见而已。
它往后一摊,生无可恋。
沈时久手忙脚乱将它抱住,道:“不忧,你不要乱动,要是摔了就不好了。”
不忧敢保证,若是云锦词被她抱怀里,哪怕那个女人把自己扭成麻花,沈时久也只会说是自己没抱好,半点不提云锦词的不是。
云锦词可不理会不忧的痛苦,她没看见柳溪来,便问了句:“你师弟报好名了吗?”
“是的,已经正式开始上课了,”沈时久颔首,“但是洛游长老说,一个月后就是内门的考核,师弟入学太迟,此番大概要垫底。”
云锦词摆摆手,无所谓道:“垫底就垫底吧,反正到时候成绩排名的名单贴出来,丢脸的也不是我。”
沈时久欲言又止。
云锦词忽而有了些不祥的预感,便道:“有话直说。”
沈时久深吸一口气,道:“洛游长老说,这次可能会不太一样。”
“如何不一样?”云锦词眼皮子一跳。
沈时久犹犹豫豫道:“洛游长老说,因为往年总是有些弟子不认真,连续好几年都无法毕业,他们的师尊或是因为繁忙,或是因为不负责,并不管他们。于是洛游长老和掌门商量了一下,打算今年把倒数十名的师尊名字也一起贴出来。她说若是师尊觉得丢脸了,自会督促着弟子学习,如此一来,成绩肯定就会上去了。”
“哈哈哈。”不忧笑得几乎快岔气。
云锦词:“……有这个必要吗?”
沈时久咽了咽口水,接着道:“洛游长老还说,这次的名单不止会张贴在学堂门口,还会贴在山门上,让来往的弟子驻足观赏。”
云锦词:“……她真是够闲的,什么损招都能想出来。”
“哈哈哈哈……咳咳。”不忧笑得咳嗽起来。
云锦词瞪了不忧一眼,吓得它立马捂住了嘴。
但很快云锦词就想开了,道:“罢了,就当是又出一次名了。”
反正她已经因为穷,被九州修士天天提在嘴里嘲笑,已经不存在所谓的面子了。
“好了,你好好修炼吧,为师要去找你师伯一趟。”
沈时久乖巧应声:“好的,师尊,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