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娴娘像是刚反应过来,随手就从院子的角落捞了一根扫把向准备翻看礼物的邵彰谨身上打去。
边打边骂:“臭小子,一点都不省心,你居然下水去救人,你这么一点人儿下水回不来怎么办?你是要娘亲的命啊?”
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听到说不顾自己安危去救人,她的心都揪起来了……
邵彰谨灵活跑动,躲着养母的扫把。
隔着院子里的树嘻笑着辩解:“娘亲,娘亲,你听我说,我真没事,你看我早上去锻炼了一个时辰,现在还是精神饱满,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孟娴娘停下来,看着邵彰谨不相信地问:“真没事?你从来都没有锻炼过,怎么一下子就可以下河救人了?”
一句话问住了邵彰谨,她不知道如何作答,正脑海中急速编织着理由时……
外面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哪个英勇下水救人了?”
此声如春风化雨般解救了邵彰谨,她一下蹦起来,雀跃地奔到门口,惊喜地唤人:“义父来啦?!”
李长风看到邵彰谨眼里难掩的宠溺,笑得温和:“听说我儿英勇的很,救了一个180斤的大胖子?这般好身手,义父竟然不知?”
孟娴娘惊叫一声:“什么?我以为是个寻常少年,搞了半天那么大个子,你也下水去救?你这孩子,怎敢贸然下水?你这是要为娘的命啊你?!”
说着又去捞扫把,被李长风拦住:“无妨,我与他说。”
邵彰谨笑嘻嘻地紧随义父进了书房,给义父沏了杯茶端到手上,然后束手站在桌边上等着义父开口,李长风微笑颔首示意她坐下说。
开怀道:“我儿近日看着壮实不少?”
看着脸色红润,不再像从前那般眼眶大大的吓人。
放心地看了一遍后又问:“宝儿近两日可有读书?”
这是邵彰谨认义父前没想到的,李长风不但武艺高强,居然还饱读诗书。
邵彰谨把码在一边的纸和书拿过来递给义父看。
“《春秋》?”
李长风拿起来认真翻看起来,过了一刻钟才放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也不急着说,嘴角噙着笑:“吾儿甚是用功啊!这本《春秋》读得极好!”
看着邵彰谨目光温和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邵彰谨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端正坐姿,双手轻轻交叠于膝上。
恭敬而不失活泼地回答:“义父,《春秋》大义,博大精深,孩儿近日研读,尤感‘微言大义’之妙。
书中虽记事极简,一字寓褒贬,却能让后世之人洞察时局,明辨是非。”
李长风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惊喜:“我儿今日怎读书有如神?如此厉害?
又想再试试邵彰谨,再次发问:“那你再说说,对‘郑伯克段于鄢’一节有何独到见解?”
邵彰谨心里一凛,完了,表现过头了?想到日后更多惊喜,算了,继续吧。
便缓缓道来……
一柱香后,李长风不禁抚掌大笑,连声道好:“好!好!宝儿不仅读书细致,更能融会贯通,见微知着,实乃我丐帮之幸,也是天下之福啊!”
又话题一转:“故而,在为百姓谋福祉,顾好自身安危重不重要?”
邵彰谨硬着头皮,心知这才是重点,恭敬站在义父一旁点头做羞愧状:“义父教育的是,宝儿以后不敢了!”
李长风心知孩子大了不能一味严厉,又沉声说道:“吾观春秋,英雄辈出,亦有诸多仁人志士,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
但还有一句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对方体重180斤,你身重几何?就敢徒手救人?
在父母亲人眼中,宝儿的安危是重中之重,你想想或是你今日有不周全,于你母亲如何?于义父如何?”
“小义亦是大义,人的安危才最重要!”
邵彰谨亦知今天她有些托大了,也不敢随口说出自己现在身怀巨力,
点头让表情再诚恳一点附和:“义父说的是,再有下次,宝儿定会思虑周全,不会像今日这般鲁莽了。”
李长风高兴这孩子突然间爱读书了,一扫从前带她读书的无力和生气,连这次孟娴娘留下他吃饭也应了下来。
孟娴娘学着邵彰谨的样子将山药豆清洗上锅蒸,又用挖来的野菜做了几个小菜,李长风 提的一挂猪肉也做了下酒菜。
带来的半袋子豆面,孟娴娘做了一大窝酸炝锅汤面片,热气腾腾的面带着绿色小葱段吸溜一口,香气四溢。
葱花和香油的味儿裹着舌尖在口腔里刺激着整整三个月没有吃过主食的娘俩……
热汤随着喉咙滚滚而下,茱萸和陈醋让人食欲大开,简直热泪盈眶。
连系统都觉得邵彰谨吃过饭的精神状态提高了一大截!
邵彰谨趁机向义父提出了习武的想法,李长风却第一时间看向了孟娴娘,眼神里带着询问。
孟娴娘也有点诧异,瞪着邵彰谨:”不是说刚说好要上书院读书?怎么做事如此没有定性?“
邵彰谨起身行礼,语气坚定:”娘亲,义父,从小到大四处颠簸,天下已没有完土,我想习武强身,也不过是想在这乱世多一点自保之力,也在将来能帮上义父。“
”也不想再让娘亲过朝不保夕的日子。“
孟娴娘和李长风对视一眼,饶是平日与她并不亲近,此时也有些感动。
语气里有些担忧和欣慰:”宝儿,你有这份心,为娘很高兴,你想习武,会不会耽误你读书啊?“
李长风摸摸胡须想了想:”宝儿也大了,是该练练武了,义父这两日就让你马叔过来教你。“
邵彰谨高兴地点头,马景文是二帮主,武艺高超,除了帮主的打狗棍法他不会以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跟邵彰谨也处得好。
她原本是为自己从系统中所练的功法找一个合理借口,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义父居然愿意让马叔做自己的教习。
说好了改日拜师的事情,李长向擦掉胡须上的山药豆沫,开怀之余诧异邵彰谨居然识得物?听邵彰谨介绍此物的功能来了兴致。
”此物不知产量如何?挑不挑地?“
邵彰谨想了想自己前世对山药科的一丁点了解,谨慎地说:”我从山坡和沙地中都挖到过,看长势还不错,要不叫帮里的兄弟找块地方试种一下?“
李长风站起来踱了两步,一击掌激动地说:”好,就这么办,三县交管处有一处僻静处叫槐山,可以安排人手过去试种,这要能种出来,是天下之福啊。“
”宝儿,到那时,义父定为你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