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休静静地等待着下文,他尝试着向人类求助的心理学方式来打动货郎,他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货郎。
然而,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货郎却依旧纹丝不动,那根黄昏蜡烛和幻想蜡笔依然在其掌上等待着赵休做出选择。
“始终不行吗?”
赵休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最后用五枚哥布林硬币买下了蜡烛。
看来,今夜他已经不得不选择那条最为危险的路来解决眼前这棘手的麻烦了。
灰雾世界随着蜡烛的点燃褪去,赵休看看时间九点还差五分钟,他打开手机叫来一辆车。
与其选择逃走或者向巡捕求助,自己的事情终究还是要自己去面对。
人不可能永远逃避危险,当危险避无可避的时候,那就去面对它!
这件事的源头是李延年要赵休的一条腿,那么解决的源头也该是他!
赵休坐上车子,径直朝着金澜国际驶去。
这个小区在十几年前也曾是明星小区,房价最高的时候能卖到三四万一平。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如今房价已经跌到了一万二三。
那些真正有钱的人早就搬走了,还留在这儿的要么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要么就是那些风光不再的人。
从甄大鹏透露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知道,李延年曾经也有过风光的时候,可后来染上了赌博,结果落得个家破人亡,甚至他老婆都有可能是死于他手。
从胖瘦两人的信息来看,他已经为紫蛤蟆卖命好多年了。不管是为了偿还赌债,还是为了勉强维持生计,他都已经沦为了紫蛤蟆势力的傀儡。
搞笑的是,赵休还救过他一命,可就是那通电话,成了这一切的开端。
李延年本来一门心思扑在搞钱和赌钱上,现在就因为那脆弱的自尊心,想要惩罚一下赵休,却偏偏导致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赵休真是哭笑不得,仔细想想,自己竟然一直被李延年这家伙牵着鼻子走。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把他解决掉!
不过,他现在还有利用价值。
赵休在金澜国际的对面下了车,他先是在周围转了一圈,找准了位置后,从废弃的北大门钻进了小区里。
52栋10楼东户,屋里还亮着灯,这倒省事儿了,省得赵休还要打电话把他骗回来。
估计魅力花都被封了之后,这家伙也没地方可去。上一次胖瘦二人失踪的时候,他就差点丢了性命,这次龙纹身那四个人又没了,他应该是不敢到处乱跑了。
赵休戴上了遮蔽面纱,影子在他的脚下垫着,他走起路来无声无息。
他从地下室乘坐电梯,然后又从楼道慢慢走到了十楼。
整个上楼的过程没有产生任何震动,楼道里的灯光也没有亮起一丝一毫。
赵休敲响了房门,过了好一会儿,传来了走路的声音。
“谁啊?”一个不耐烦的男声传了出来,正是李延年的声音。
这家伙好歹还有点警惕性,叼着烟朝着猫眼望去,外面却没有人。
赵休躲到了死角。
在家就好,而且从声响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应该没有外人在。
“哪个傻逼,半夜敲老子门。”
“艹你麻麻的,哪个小逼崽子!想死啊!”
李延年在门里骂骂咧咧了好一阵子,估计又当是哪个孩子的恶作剧。
赵休等了几分钟后,客厅里和楼道的灯再次熄灭。
李延年刚刚嘴上骂的凶,可还是没有开门的意思,估计是这家伙欠了别人钱被追债的次数太多了吧。
确定进门里面安全,就可以动手了。
赵休又等了十几分钟,影子从防盗门下面钻了进去,顺着房门爬到了里面的门销上。
咔嚓!
房门开了,一股刺鼻的烟味和食物腐败的气味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赵休眼前的客厅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散落的烟头,吃剩下的泡面盒、盒饭,甚至脏兮兮的衣服和裤子都随意扔在沙发上。
其中就有那件范思哲衬衫,美杜莎的蛇发头像。
一个破旧的沙发,一个放吃食的茶几,除此之外只剩下一些乱糟糟的记账本和几副扑克牌。
左边卧室的门坏了,阳台已经被封上,是用木板钉的很牢,不透露出一丝的光亮。
赵休想起甄大鹏的话,李延年的老婆是坠楼死的,而且很可能就是他干的
整个屋子就像个难民窟,比赵休的杂物房还不如。
歹是个小老板,却是家徒四壁。
这个小区也有过辉煌的时候,就算过了十几年没那么新了,但也不至于把家里弄成这副鬼样子。
活成这样,当真人不如鬼!
赵休径直走到卧室门口,打开门。
呜~
棒球棒直冲脑门而来,影子贴在在手掌上拦住。
“赵休!是你?!”
李延年满是惊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不解。
赵休没有看这张脸,他缓缓的注视着这间屋子,一张毛躁躁的床垫,一床还算干净的被子和枕头。
床上和地上还是扑克和骰子,吃剩的饭盒就放在床头。
墙上一个电视,手机放在被子上,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赵休!你..你来干什么?你私闯民宅要坐牢的!”
李延年不傻,他没有平时的颐指气使,不知是心里有鬼,还是脑子还算清醒。
他知道一个半夜偷偷打开他防盗门的年轻人不应该被招惹,特别是他前面还找人要打断这个年轻人的腿。
赵休看着李延年,一直看着他,直到道看的李延年心里直发毛!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冷静的眼神,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小保安会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他家里。
李延年这些日子在龙纹身出事后就担惊受怕,他想过会有人来找上他,也想过紫蛤蟆的人会做什么,但他从没想过找上门的会是赵休。
这个小保安和白天的形象天差地别。
“赵休,你该不会是来要钱吧?你不要做傻事,你还年轻,你要钱我给你几千块钱,你看这家里应该也知道我活的不如意。
其实我也没多少钱,你想要钱跟着我干,我有办法挣大钱,我那个厂子也是靠这个办法维持着。”
李延年好歹是经历过一些事情的,他花言巧语自然懂得多。
“9点27了,李延年,你老婆在隔壁的阳台下面等你很久了。”
赵休吐出第一句话,李延年的蛊惑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