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助理匆匆走进院子,刚要张嘴跟李家老太太说话,她兜里的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
李家老太太见状,对林助理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随后接通了电话。
“喂?” 李家老太太刚出声,电话那头便传来奚老爷子爽朗的笑声。
“老姐姐,” 奚老爷子笑着说道,“年轻人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只能我这老头子厚着脸皮来了。关于孩子们的事儿,还得麻烦老姐姐你帮衬帮衬。”
李家老太太为人豪爽,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道:“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有话就直说!”
奚老爷子在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语气略带几分歉意,缓缓说道:“这事怪我,是我考虑不周全。想麻烦老姐姐给孩子们准备些被子之类的御寒物资。你放心,孩子们都很有志气,等他们缓过劲儿来,肯定能自己想办法把物资还上。”
“什么意思?” 李家老太太越听越糊涂,满心疑惑,脑海里迅速闪过各种念头,“为了迎接这些孩子,我特意让人收拾出两间挨着的院子,就等着他们住进来,怎么会缺被子呢?来我老李家学艺,连床单被褥都不准备,这不让人看笑话嘛!”
电话那头的奚老爷子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解释道:“老姐姐,主要是京城这边太冷了,而且你们李家附近都是山区,孩子们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去哪儿找物资。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住的地方,虽说简陋了些,不过离李家大宅不算远,倒也不影响修炼。”
听到这话,李家老太太顿时火冒三丈,一股被欺瞒的愤怒从心底涌起。她那锐利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刃,瞬间扫向刚进来的林助理。
林助理看到这眼神,心里 “咯噔” 一下,像是被重锤狠狠击中。他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跪了下来,大脑里一片空白,满心懊悔与恐惧。
他心想:“完了完了,事情肯定败露了,老太太非常看重这些孩子,我怎么就这么糊涂,听了坤少爷的话呢!现在该怎么办,工作丢了还是小事,万一老太太追究起来,我这后半辈子可就全毁了。”
回想起之前,他本以为那些人时间长了就会接受坤少爷的安排,可没想到,他们竟然直接离开了。
他当时沿着他们离开的痕迹追了出去,满心想着把人带回来,心里还念叨着:“只要能把他们带回去,兴许还能将功赎罪。”
结果在一个转弯处,所有的痕迹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不死心,沿着公路找了好久,每走一步,希望就黯淡一分。
他心里明白,这些人在老太太心中的分量,不一定比坤少爷重要,但是一定比自己重要。如今,一行人下落不明,他越想越绝望,冷汗不停地从额头冒出,身体也忍不住微微颤抖。
李家老太太强压着怒火挂了电话,目光如刀般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林助理,声音冷得仿佛能结冰:“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孩子现在究竟在哪里?”
林助理吓得浑身像筛糠一样,嘴唇哆嗦着,半天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太…… 老太太,是…… 是坤少爷他说那些人是从农村来的,根本没资格成为您的关门弟子,不配留在咱老李家,怕他们辱没了李家的名声 。我……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 林助理这会只想把自己从这件事情摘干净,结结巴巴地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家老太太气得浑身剧烈颤抖,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竟因为这种荒谬的理由做出这般糊涂事。
“好,好得很!” 她咬着牙说道,“马上把坤儿给我叫来,还有,发动所有人手,给我把那些孩子找回来!要是找不回来,你们都别想好过!”
林助理如获大赦,连滚带爬地出去找坤少爷。不一会儿,坤少爷被带到了老太太面前。他看到奶奶铁青的脸色,心里 “咯噔” 一下,暗叫不好。
就在这时,李家二爷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他平日里对坤少爷宠爱有加,一进门便急声说道:“大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坤儿这孩子我看着长大,他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李家老太太怒目圆睁,狠狠地瞪向李家二爷,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老二,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他!林助理都交代得明明白白,就是坤儿指使的!就因为人家是农村来的,他就笃定人家没资格做我的徒弟,这是什么荒唐道理!”
李二爷眉头拧成了一个 “川” 字,满心忧虑地看向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坤少爷,放缓了语气问道:“坤儿,你跟二爷爷说实话,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坤少爷头垂得更低了,嗫嚅着:“二爷爷,我就是觉得他们从农村来,见识肯定不如咱们,怕他们进了李家,坏了咱们家的名声,以后在这圈子里,咱们还怎么抬起头来做人。”
二爷还欲张嘴为坤少爷辩解几句,这时,李家三姑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三姑为人刚正不阿,眼里向来揉不得半粒沙子。
她双手抱胸,神色严肃:“二哥,事实就摆在眼前,坤儿这次做得确实太过分了。咱们李家世代以正直宽厚立家,怎么能仅凭出身就去评判别人?他这么做,可是把咱们李家的好家风都给败坏了!”
李家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三妹说得在理。坤儿,你要是不改掉戴着有色眼镜评判他人的坏毛病,就去跪祠堂思过!现在,你也别闲着,跟着大家一起去找人,找不到那些孩子,你就别想进这个家门!”
坤少爷哪敢吭声反驳,在二爷担忧的眼神和三姑严厉的注视下,灰溜溜地跟着众人出门寻找灵泉村的孩子们。
李家老太太独自坐在院子里,心急如焚,不住地在原地踱步。她一会儿担心孩子们在外面风餐露宿,会不会生病、受伤;一会儿又懊悔自己平日对孙子太过宠溺,才让他养成了这副傲慢无礼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