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渊看着江如许闪亮的眸子,轻声“嗯”了一下,又把圈在她腰上的手搂得更紧了些。
江如许感觉自己又贴进了百里渊的胸膛,迅速转过头闭上了眼睛,故意做出打哈欠的声音:“困了,我要睡了。”
百里渊微微睁开眼睛,嘴角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再次轻声“嗯”了一声。
……
后来,江如许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再次睁眼时,百里渊已经在盥洗了。
一向爱赖床的江如许一改往日作风,叽里咕噜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口中念叨着:“你起来怎么不叫我,不是说好今日一起去查看棋子吗?”
百里渊从未见过如此手忙脚乱的江如许,忍不住轻笑着安慰:“想着你昨夜睡得晚才没叫你起来,不用那么着急,棋子就在那里又不会长腿跑了。”
江如许并没有停下穿衣的动作:“它确实是不会跑,可是我们不是还没确认它到底有没有问题嘛。”
说话间,江如许已经把外套全都套在了自己身上,但古代的衣服穿起来确实有些麻烦,她手忙脚乱地扯着衣服上错综复杂的带子,百里渊无奈笑笑:“别着急,等你。”
江如许这才放松下来,任由新荷和流莺慢条斯理地给她把衣带都系好。
吃过早膳,两人一起朝书房走去,路过石桌百里渊再次命人将棋盘搬到了书房。
江如许在看过棋子后,给出了和昨日苗神医一致无二的判断,棋子有毒。
接下来的几日,百里渊为了让体内的毒素继续积聚,拒绝服用各种缓解的药,江如许不放心,只好每日贴身陪在身边。
好不容易挨到了皇帝寿辰的日子,临出发前,江如许将一早配好的一粒小药丸交到百里渊手上,嘱咐道:
“宴席上你的毒若是不发作,不要用自己的内力去运毒,服下这粒药就可以让你身体内的毒素瞬间发作,不过……”
江如许顿了顿,神色有些担忧:“毒发的痛苦也会瞬间达到顶峰,不到万不得已最好别用。”
百里渊接过药丸,轻轻拍了拍江如许的肩膀:“别担心,我又不是没经历过,能承受得住。”
“更何况,不是还有你在我身边嘛。”
百里渊语气轻松地好似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江如许却清楚毒发时有多凶险、多痛苦。
她以前总觉得百里渊就是个幼稚鬼,可这一刻她好像才稍稍读懂了他一点,玩闹的表象下或许是一个比她还成熟的人格。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百里渊在江如许面前打了个响指,“你不会是在担心自己的医术吧?我可是把命都交给你了,自信点。”
江如许没好气地轻哼了一声:“我才没担心我的医术呢,我是担心某人一会儿在大殿上疼得哼哼唧唧被旁人看了笑话。”
百里渊佯装不满地撇了撇嘴:“亏我还怕你有负担,你却在担心我给你丢人。”
“唉,完了,我已经开始难受了。”百里渊皱着眉,捂着胸口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诶,不是……”江如许看了看百里渊的背影,又看了看房中的新荷和流莺,最后还是提起裙摆追了上去,“你是真不舒服还是唬我的?”
百里渊瘪着嘴,微微侧过头看了江如许一眼,见她眼中满是关切,不忍心再逗她,便把捂着胸口的手放好了下来:“我是心里不舒服。”
本以为江如许会说他两句,没想到江如许却很认真地嘱咐道:“你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诉我,别自己硬扛。”
百里渊赶紧收起开玩笑的样子:“我刚才就是逗你玩的,没有不舒服。”
江如许正想开口说点什么,一抬头瞧见了不远处的赵雨竹,没想到这段时间没见,她竟然憔悴了那么多,想来也是毒药作祟。
百里渊毕竟从**武,虽然中毒更深但他自己还能凭借自身的内力压制一二,但赵雨竹估计自小养在深闺,身体底子一般,所以中毒虽不深,但恐怕已经伤及根本了。
若她是被贤贵妃设计的,那她也是个可怜人。
江如许正在心里叹息着,赵雨竹已经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她欠身行礼:“见过四皇子、四皇妃。”
百里渊脸上已无笑意,冷淡说道:“你本是没有资格与我们同去的,但贤娘娘特意差人来嘱咐过,说你是父皇赐婚嫁进来的,让我务必将你带上。”
赵雨竹脸色一僵,再次欠身说道:“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份,今日绝不会做出任何逾矩的事情,若非必要更不会在您和四皇妃面前碍眼。”
百里渊没再理会她,拉着江如许朝门外的马车走去。
上马车时,尽管车夫放了马凳,百里渊还是主动伸手去扶了江如许,可轮到赵雨竹时,百里渊却只是对奚怀使了个眼色,就钻进了马车。
三人一路无话,马车沉默着驶向了皇宫。
到达宫里后,太监引着三人前往设宴的大殿。
她们到达时,已经有皇子落座了,走近后才发现三皇子竟然也带了侧妃,江如澜脸上明显不大高兴,但是当她看到江如许身后也跟着四皇子的侧妃时,阴沉的脸瞬间明媚了许多。
毕竟别的皇子都只带了正妃,能把侧妃一并带来的,应该是和她家三皇子一样,把侧妃放在了心尖上。
只要江如许和她一样惨,她就觉得自己眼前遭受的也没那么屈辱了。
搞不好,四皇子带侧妃一起来,也是因为侧妃有孕了,不然侧妃哪有来为皇帝祝寿的资格。
江如澜在这边暗自得意着,宫里的娘娘们也陆续到达了。
不多时,皇帝就在贤贵妃的陪同下也到达了。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皇帝满面春光,笑着挥了挥手:“今日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了,都坐吧。”
皇帝落座后,太监们将皇子和各宫妃子准备为皇帝准备的礼物一一抬至大殿,大殿之上一时间喜气洋洋。
百里渊不想在一开始就扰了父亲过寿的心情,便一直将药丸藏在袖中,只待开席后再找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