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不必多言,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她们不会明白的!”
老夫人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平静的毫无波澜!
李云安一步一步的后退着,手上的剑就没有放下来过,他从来没有想到,一个家会有一天分崩离析!
崔氏焦急的看着老夫人上了马车离开,扯了扯自己夫君的衣袖:“就这么放走了?”
“行了!有人来问,就说没有拦住就是了!你总不能真的把人交出去!那是我娘!”
永安侯心中也很是煎熬,他转身大步的往里面走着:“身体不好就少出来了,别再严重起来!”
母亲向来刚正的人,最看不起自己的这样窝囊的人,可他也没办法!
回到房中,永安侯拿着茶盏思绪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杨太尉他们回来第二日,皇帝便召见了他,他还记得站在养心殿里,满面红光的皇帝看着自己,慈爱的笑着。
这种诡异的画面,他再也不想见到了!
没有选择,从头就没有选择,看似是给了你两条路,其实到最后只有一条!
若是听话,永安侯府和李云睿都会平平安安,他还是永安侯,他的孩子照样可以世袭!
可若是不听话,他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永安侯府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他不能拿全府这么多人的性命去赌!也赌不起!
马车上,冯妈心疼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我们去哪儿?回冯家?”
“不行!若是侯府是这样的情况,那就更不能回冯家了!”
老夫人沉着脸开口说道,沉思良久:“去公主府!”
胭脂讶然的看着老夫人,没一会儿反应过来了,确实!这个时候去广安公主那里是最好的!
叶伯打开府门,便看到站在门口的老夫人,他怔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老夫人怎么来了!快快进来!”
把老夫人带到堂厅,叫下人上了茶,他便随便叫了一个侍女同殿下说永安侯老夫人上门的事情!
李鸢来的很快!
同刚刚分别时不同的是,她身上换了一件舒适的衣裙,看到老太太的时候,她没有惊讶,转身吩咐了侍女一句,便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
“让你看笑话了!”老太太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管李鸢能不能听懂。
李鸢歪头看向她,突然笑了一下:“老夫人这是被赶出来了!衣裳都没换!”
冯妈看着她明显嘲笑的模样,难以置信的想要质问她,老夫人都被自己亲生儿子赶出来了, 她还要奚落两句?
“是啊!”老夫人拄着拐杖长叹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就要叨扰你了!老了招人嫌弃!”
李鸢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可是我公主府都自身难保啊!你不怕我连累你?”
“你?”老夫人冷哼一声,斜睨了她一眼:“你最鸡贼了!”
李鸢点头认同:“那倒是!”
两个人坐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没一会儿小杏回来,眼眶微微发红:“殿下,收拾妥帖了!”
“嗯!”李鸢站起身,看向老夫人:“那我们走吧!看看你的新院子!”
老夫人原本以为李鸢只是拖着自己,等到了时间还是会撵她离开,虽然侯府救了她,但她也没有必要收留自己!
她怔了一下,便站起身,跟李鸢一起往后院走着。
给老夫人安排的院子,就在李鸢的院子后面,进去的时候,还有几个侍女在擦着桌子!
看到李鸢进来,连忙上前行礼:“殿下!”
“嗯!”她答应着,转头看向老太太:
“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添置的!这几个都是叶伯挑出来的,安全这方面你放心!”
老夫人走到榻上坐下,左右看看,然后点点头:
“还行!不用添了,老身自己的有府邸,不过是现在不方便回去!”
“是是是!”李鸢笑着应承着:
“那这样的话,我便也歇着去了,晚饭您要是懒得出院子就叫人去厨房说一声,直接送进来吃也行!”
“成何体统,这几步路我还是走的动的!”老夫人觉得李鸢在讽刺她,脸色耷拉下来。
李鸢往外走着,笑着说道:“是!那我们晚饭的时候见吧!”
“胭脂!你带回去吧!说起来,老身欠你一个侍女!”身后老太太的声音传来,声音低沉。
李鸢脚步一顿,然后脚步没停的出了屋子。
冯妈不明白老夫人什么意思,她看看胭脂,示意她跟着李鸢走!
门关上,老夫人发出一声长叹,眼中满是疲惫,这几个月,真是险些将她折腾的一命呜呼!
冯妈看着心疼不已,走到床边,把被子铺好:“老夫人,歇息一会儿吧!离晚饭还有一会儿的!”
“嗯!知道了!”老夫人喝了一口茶,站起来往床边走。
冯妈为她将衣服退下,服侍着老夫人上了床睡安稳,然后抬脚离开!
胭脂跟在李鸢身后,和小杏并排走着,她看的出来这两个人心情都不好!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尽量的缩小自己的能够发出的声音!
宫中:
皇帝正在生气,他直接将手中的茶盏照着裴界的脑门就砸了过去:“废物,一群废物!还有你!!!”
他看向旬奕,把手上的手串扔了出去:“你父亲是怎么答应我的?嗯?不是保证了人一定回不来吗?”
他说着突然粗喘起来,他不由的觉得李鸢就是他的克星,她一回来自己就不好!
裴界看着皇帝这样子,连忙出门去找元吉,让他去宣太医!
旬奕站在原地没有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帝喘息着看到他这个样子,瞬间就觉得自己肯定是掉进了他们的圈套!
他指着旬奕,喉咙呼哧呼哧的喘着,嘴边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你!你!你们!”
旬奕抬头,嘴角竟然扬起一个弧度:“陛下说什么呢?臣听不懂!”
皇帝说不出来话,他感觉脖子被人掐着,丝毫喘不上气,直到太医来了诊了脉,煮了汤药睡了一觉起来才好一点!
喉咙的阻塞好了许多,已经能均匀的喘气,他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的帷帐,被子吓得手紧紧的抓着褥子!
外面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渐渐暗了下来,安静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