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这个人精一下子就明白了毓瑚的想法,这是来给婉婉要名分来了。
他哭笑不得,这还用要?
进忠摆正态度,毕竟这可是能代替丈母娘接受高堂叩拜的人,他立刻行了一个站式的军礼,“苏战见过毓瑚姑姑。”
你别说进忠冷不丁来这一下,还挺唬人的。
唬的毓瑚都快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想起来自己来这的目的。
再想到进忠刚刚的话,顿时惊喜不已。
“这么说,你是愿意给她名分了?”
“是。”
“可是正妻之位?”
“正妻之位。”
“好好好,但口说无凭,我需要你。苏战亲手写下婚书。”
进忠二话不说,提笔就写,写完后在落款处工工整整的写下苏战二字。
又掏出两个章,砰砰两声,将苏战与进忠的名字全部印上。
进忠拿起婚书交给毓瑚,很郑重的叮嘱道:
“毓瑚姑姑,这份求婚帖先交于你,不过这是白纸所写太过草率,等稍后我便出宫找个位高权重的人,用红纸来写。
到时求婚帖、订婚单、结婚单,必定完完整整全部送到。”
于是毓瑚揣着那白纸写的求婚帖,心满意足的走了。
只留下魏嬿婉一脸懵懂的看着进忠,她怎么也没想到,就随着这二人几句话的功夫,就已经将自己的婚事决定好了。
倒不是说不愿意,关键是这也太突然了。
但她还是有些顾虑,“进忠哥哥,你怎么能轻易写下婚书呢?”
进忠一听,眼神当即一暗,当即拉住她的手搂进怀里,对准小嘴亲了下去。
一触即离,然后将下巴放在魏嬿婉的头上,尽量不让她看见自己的表情。
此时的进忠,眼中正酝酿着暴风骤雨。
难道婉婉后悔了?那她真后悔了,我该怎么办?要放手吗?
呵!怎么可能,这辈子死也不会放手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他的语气却极为温柔生怕吓到他怀里的宝贝。
“怎么了,婉婉?是后悔要嫁给进忠哥哥吗?”
魏嬿婉正舒服的将脸埋在进忠的胸前,闻言,她又用左右脸颊蹭了蹭,再深深吸了一口进忠身上那股子诱惑人的味道后。
这才回答道:“当然不后悔呀。”
进忠的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只要不是后悔便好,剩下其他一切的阻碍,都有操作的余地。
他温柔地抚摸着魏嬿婉的脑袋,轻轻地问道:
“那怎么不让哥哥写婚书呢?”
“因为皇上禁止对食呀,虽然你是以苏战的身份写的,但谁知道皇上怎么想呢,别到时候再连累到你。”
进忠勾起一个心满意足的笑,“没事,大不了进忠哥哥再拼几次命,到时用所有战功换取咱俩成亲的机会。”
进忠话音落下,魏嬿婉便抬头翘起脚,主动的亲了进忠一下。
“进忠哥哥,这样做不值得,即使咱们没办婚礼,没有三媒六聘,婉婉也会跟你一辈子的。”
说完还不等进忠表示,魏嬿婉便抚摸着进忠的脸,心疼道:
“进忠哥哥,虽然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但我现在知道你在宫内所遭遇的事。”
进忠疑惑的问道:“我在宫内发生的事?什么事?”
“就你之前洗恭桶的时候,还有你在辛者库当值的时候啊。”
进忠更疑惑了,“我?洗恭桶?谁跟你说的?”
这下换成魏嬿婉疑惑了,“就是敬事房的老太监黄岐呀!他还说……”
“他还说什么?”进忠好奇的问道。
“他还说你的净身是他做的,他还说是他提醒你站直身体以防漏尿的。”
进忠嘬着牙花子,这个老东西。
他回过神,对魏嬿婉温和一笑,“没事,他就那样,说什么都爱夸张。婉婉能讲一讲,他都对你说了什么吗?”
二人正说到一半,魏嬿婉突然想起她今日还要当值,不过好在毓瑚应该能帮她遮掩。
于是在匆匆亲了进忠一口后,赶紧去往弘历身边当值。
而被留下的进忠,都被黄岐气笑了。
他来到镜子前,左右照了一下,然后一甩拂尘,直奔敬事房。
敬事房里,黄岐正就着小菜喝着小酒。
一口酒刚下肚,就听面前的桌上‘哐当’一声被扔了一个拂尘。
他顺着拂尘向上看去,就看到进忠那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吓得他连忙站起,弓着身行了一个大大的礼。
开什么玩笑?这位杀神,怎么到这来了?
进忠可没管他那套,这老东西就爱扮可怜。
进忠径直坐下,拿空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也没让他直起身,在将一杯酒缓缓喝下肚后,他才状似惊讶的开口说道:
“呦~好酒呀,你这老东西倒真会享受啊。”
被称作老东西的黄岐,丝毫没有不满,只是被吓的汗液,随着脸颊直往下滴。
进忠在连喝了三杯酒后,才大发慈悲的挑眉对他说道:
“站直回话吧,毕竟我小的时候也是你教我站直的嘛。”
黄岐被他吓得一哆嗦,他小心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然后带着谄媚的笑容恭维起进忠。
“进忠公公可真是厉害,在战场上屡立战功,声名赫赫,这次回来定能加官进爵。”
谁料他话音刚落,进忠便厉声质问,“我看你是不希望我能活着回来吧,嗯?”
然后他猛地一拍桌子,那脆弱的小桌子就这么华丽丽的散架了。
拂尘也掉落在黄岐脚边,可就在接触地的一瞬间,竟然发出一声强烈的金属音。
黄岐注意到了,他立马弯腰,打算将拂尘捡起还给进忠,可意外的发现,进忠这根拂尘竟然有普通拂尘十几倍之重。
但此刻他已经自身难保,哪还管什么声音不声音,重不重的呢?
进忠这边完全没想到这破桌子这么烂,也就没想到拂尘会掉在黄岐脚边。
就在他想要去捡起来时,黄岐竟然已经先他一步将拂尘捡起。
“谁让你捡的?”
接着进忠不顾已经快被吓尿裤子的老太监,一把夺过拂尘。
在检查一番,发现并没有任何异样后,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接着他一个转身来到软椅前,然后顺势一歪,斜斜的靠在椅背上,用眼角瞥向黄岐嘴角还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邪笑。
“说说吧,你跟小爷我的姑娘,都胡说了些什么?”
黄岐哪里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他如何编瞎话,欺骗魏嬿婉的事说了出来。
在听到黄岐说他在婉婉面前说自己刷过恭桶时,进忠嗤笑一声,打断他。
“爷我进宫的第一个差事可是直接去守了皇陵的。
还刷恭桶,你怎么不说小爷去倒夜香呢?”
原本黄岐就人老屁股松,干啥啥不中,再加上他喝了点酒。
在经过进忠这么一吓,这下黄岐终于忍不住尿了裤子。
进忠嫌弃的直扇鼻子,没好气的呵斥。
“快说完,爷我可没时间在这陪你。”
没办法,黄岐只能战战兢兢的继续讲起来。
“我还说了,您在辛者库当值,还有在那儿经常被变态老太监欺负。”
进忠都要佩服死这个老东西了,“你这么能编瞎话,你怎么不写话本去呢?
我是在刚去辛者库时被老狗围堵过,也咬穿了老狗的喉咙,可你遇到我杀人时,不是不想多管闲事吗?
需要我跟你说说老狗的尸体是怎么处理的吗?”
黄岐唯唯诺诺,“奴才这不是想要把您形容的惨一些,然后好让嬿婉姑娘心疼您嘛。”
进忠一脚将附近的椅子碎屑踢向黄岐,“别他妈废话,继续给爷讲!”
听到最后进忠都要怀疑人生了,甚至开始回忆起自己之前到底有没有这么惨过。
“进忠公公,奴才、奴才都讲完了,真的就只编了这些。”
进忠仰起下巴舔了下嘴唇,最终撂下一句,“以后你就按你编的这样说吧,记着,谁问你都要说它是真的。
至于证据的事就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