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殿下方才来的那么及时,恐怕今夜早就约好了人的吧。”阿怜转过头来直视他,二人离得很近,由于他不愿松手地缘故,她便也随着坐下,坐在了他的腿上。
“就准阁主在此春宵一刻,不许小的在此吃顿饭?”
“我可没说。”
阿怜伸手将环抱住他的脖子,眨着眼,满是无辜地看着他,就好像是将‘你错误了我的意思’几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夜允川此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只觉得自己好似聪明反被聪明误,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吃饭?阿怜此时审视起了他方才地话,心里只觉他是在开玩笑,就好似那种对花花公子的的固定的印象,满口谎言,巧舌如簧。
她的思虑并未显现在脸上,质子殿下当然也还不清楚眼前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阁主大人,我想吃水果。”
“想吃哪个?”
“蒲桃。”
阿怜伸手到果盘中摘了一颗,递给他。
夜允川也不知道一时间是抽了哪根筋,这会儿还想要挑逗她,便就张口就来:“喂我。”
她一皱眉,瞪他,本就已忍了他许久,却没想到换来的是他的蹬鼻子上脸。
“你可先别气,我于你有救命之恩,再者你也算是欠着我两个人情,做人可不得恩将仇报。”他倒是说教起来了。
不过这倒是也说明了他的眼尖,看得出她的忍耐有限,便就先打好了招呼。
“张嘴。”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啊!”
她无奈地只好将那颗手中的蒲桃给他塞进嘴去,而后一瞬出手,解开他的禁锢,一个转身起来,她昂首,垂下眼眸:“我劝质子殿下还是不要得寸进尺。”
他一边嚼着一边点头,还没等她能清静一会儿,便就又听到了他的吩咐:“阁主大人,我想喝蒲萄酒了。”
他眨巴眨巴眼睛,望着她,只觉得她周身自带着一股淡淡的戾气,便就不敢再唤她美人。
“这儿没有。”
“这儿有!”
“……”
“阁主大人原来对此处还不算熟悉啊,连这儿的美酒种类可都还没弄明白呢?头牌可干不得这事,会被撵下楼的。”
夜允川满脸可惜的感慨着,可也还不忘调侃着她此番做任务的疏忽,可说到这里,他也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人,便就忽地发觉,这等任务又岂会轮得到一个高阶杀手来做?
而且方才见此情形,也不像是来索命的,也就是说她压根就是想看看能从那人嘴里套出些什么信息。
“不过话说回来,这等需要利用美色完成的任务,不该由阁主亲自来做吧,且看样子也没人到漓幽阁买他的项上人头啊。”
他说的不错,这一番推理倒算是让阁主对他刮目相看了。
“这些好像都不关质子的事。”阿怜冷下了脸。
缓缓坐下,她垂眸,只能看到她那薄薄地后背,只有一层披纱遮盖,完全可以看到她那优美的肩线。
“你是不是在暗中调查云门。”
夜允川开门见山,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想要问清楚这一切。
阿怜侧头,一转眼眸看向他,直到此刻,夜允川心中才有那种触犯到了她逆鳞的紧张感,她的那种气势,是从眼神,行为上给人带来一种不知从何处来的阴凉感,是未知的不安。
“质子殿下何以见得?”
“隔壁屋子里的可是云门的松月先生,两大德高望重的先生之一。”
他竟知晓那人的身份!阿怜心中一惊,这已是意料之外。
她敛眉,微眯眼眸,沉默了片刻,重新打量起眼前的男子。
“这点理由还不够。”
“那我再说些给阁主听。”质子镇定,眼里是完全的平静如水,“青鱼帮帮主,杜知衡的实力这么多年来都不见得能冲破眼前的那根线,又为何忽地修为大涨?其背后定然有着另一股势力扶持于他。”
他分析得头头是道,阿怜便就静静地听着。
“今日这番情景,既然没人买他的命,也就意味着你今日并不是以漓幽阁杀手的身份到此,你并未算是执行任务。青鱼的一切是你的猜测,起了疑心,你便想着要查下去。”
夜允川眼神犀利,紧紧地盯着她,完全不愿错过她神情上的一丝变换。
“云家家主的寿宴,云山乱不得不去,所以趁着掌门不在,松月先生才敢下山来放肆一把,你定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可他也万万没想到,竟会是阁主在等他。”
几乎没有推算错误的地方,使得阿怜对他已然推翻了传言当中的印象,只觉得他并非只是巧舌如簧,而是在棋盘之上完全可以当那掌棋之人。
“说的倒不错。”
夜允川当然对自己的推断有所底气,这句他就当是她夸他的了,也知道她定还有后话。
“可质子殿下究竟想要什么?倒不如一同说明白。”
“我想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
“交换我们各自收集到的消息。”
“质子殿下不会是查不到消息,想从我这儿下手吧,漓幽阁可远在枫城,哪来的消息啊?”
夜允川知道她是想要糊弄过去,也很清楚她的担忧,不过是怕二人之间的交易并不公平。
“漓幽阁的手可是早就伸到了云城的,阁主不必当我是糊涂,并且我自是也有自己的门路查得云门中的消息,我们二人手中定有着对方查不到的,所以我觉得合作是最好的法子,可以加大我们的进展。”
他头脑的确很清晰,阿怜不得否认的是,他说的此法的确行得通。
可奕忧怜不仅在江湖上奔波了数年,几百年是坐上了阁主之位也有四个年头了,所以便也就早已养成了小心谨慎的性子,特别对面还是这么会算计的人,她只会更加的多加考虑。
见她继续沉默,质子不禁又要拿出自己的杀手锏,环抱着手臂,略有一番索取的意思:“你可还欠着我两个人情呢!”
奕忧怜无奈的抿了抿嘴,只觉他这是携恩求报,自是不会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