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首望了两眼,直至找到了被扔在地上的河影剑,心中有了别样的想法,她便一个伸手,想要将那把灵剑唤回,即便是十分清楚这剑认主,并非是自己说要就能到手的。
可是下一刻却是意想不到的顺利,河影剑先是浑身颤抖,而后便就调转了一个方向,剑柄便就乖乖地飞到了她的手上,握住剑柄的那一刻,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方才见到松月能够手持河影的时候,她便觉得有异样,毕竟一把认主的灵剑本就会比别的灵剑更加眼高于人,又岂会任人操控?
阿怜只道是奇怪,可下一刻心里又是兴奋的,打量着手中的剑,心中顿时有了想法,而后便就举剑,嘴角是喜悦的笑意,眼中是难以克制的凶狠。
“不说便就不用说了。”
剑刃朝下,只见她眨眼一瞬狠狠下刺,河影剑便就一瞬扎穿了松月的命门,将他给钉在了地上,直到死的那一刻,松月都未曾能闭上眼眸,话堵在嘴边却说不出口,眼里却尽是恐惧。
阿怜松手,深知他已死去,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可那混身的力气也于这一刻卸去,身上多处伤口传来的疼痛使得她的清醒正慢慢地被吞噬,而破阵的反噬也于此时顷刻在她的体内得到释放。
这次,是换作她体会到了浑身发麻的滋味,只是最后的一丝清醒依旧使得她强撑着身子,而后举起手中唤出的山清剑,高举一瞬后狠狠砍了下去,精准的落在了松月的脖子之上。
这般将人头砍落的姿势与势头,她可都太过熟悉,鲜血飞溅,她的衣摆,手掌,灵剑上也都溅满了他的血。
可她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扯下他身上的一块布,便就将人头给包了起来,而后便就带走了,独自一人缓缓的往丛林深处继续走去……
走过方来来时的路,她的步伐漂浮,完全没有往日的稳重及轻巧,原先的地方,马儿却不见了,许是打斗之时吓跑了,便就想着举手吹出声响,引它前来。
可垂眸之际看到的却是满手的血,满手沾着的都是不属于自己的血,她顿时没了兴致,眼底一沉,她还是放下了手,只觉得一阵恶心的感觉从腹部涌到心口。
将那一提人头和山清剑收起来后,她便撑着这具已无力的身子往外走去,走出丛林,月光大片大片的洒在她的身上,整个人都没了精神,就像是随时都能晕倒在地一般。
长舒一口气,体内已然疼痛难忍,却在眨眼的下一瞬见到了那一抹略微熟悉的身影走来,她的神色恍惚,看东西都已然产生了重影。
可是一袭白毛的衣袍终究还是太过的耀眼,月光之下反而显得它更加的雪白,阿怜口中已然说不出声音,只是嘴形还能看出,她唤的是‘四耳’。
皙寒生通过狼牙感受到了异样,便就连忙从族中领地奋力跑来,于此时才赶到也不是他想要的,只是幸好,还算来得及。
“阿怜!”
奕忧怜见到是他的那一刻,再往前一步便就要倒下,皙寒生也是慌张的飞奔到她的跟前,将她给扶住,而后顺势跪下,查看她的情况。
“阿怜!怎伤得这般重?伤你的人呢?”他心疼不已。
“死了。”
阿怜只剩下这一口气回答,而后便就甚至连睁眼的力气便都没有了,皙寒生见她伤的重,便就想着替她先传送一些灵力,环抱住她身子的手中之中微微发起光亮,灵力输出,只是下一刻他却心中一紧。
怎么没用?
他所传输给她的灵力,她的身子几乎是吸收不到的,就像是有着一股排斥的意思,送出去了却只是环绕在她的身旁,对她的上前压根没有半点帮助。
可是眼看着她的伤便就不轻,而灵力这般对她毫无作用,也得以看得出她的内伤究竟有多重,怕是等不及了。
他心中暗道,下一刻便就化为了真身,将她驮在了身上,而后微微回首,便就跑了起来。
路途还是有一段距离的,白狼跑起来终究是颠簸的,他担心她此时重伤会遭不住,可是又着急回到阁中疗伤,他便只好用灵力将她护好,而后加速起来。
眼看着天要渐亮,门口的侍卫基本上都去休息去了,阁中也只剩下零散的几对巡逻侍卫。
杜阳带着受伤的二人正赶到了白驼山,漓幽阁前,杜阳眼里却是看不清的意味,而钟离月注意到了他面容上的难为之情,转眼看着那大门之上的牌匾,心中了然。
“师兄,我们……”
她刚刚开口,杜阳便就已经上前去敲门,心里只是担心二人的伤势。
他是实在是想不到还有哪里可以去了,青鱼帮覆灭后,他甚至连面上的‘家’也都没了,平日里除了在云门修炼,他也鲜少下山长住,便也就没有属于自己的住所。
而今夜又恰巧遇到的是阿怜,所以他第一时间能想到的便就只有这里了。
“开门!开门!”他一边敲着门,一边呼喊道。
而后终于有人给他开了门,却是一巡卫,打量他一眼,便就开口询问:“可有令牌入内?”
杜阳愣了愣,他倒是忘记了漓幽阁还有此规矩,方才情急之下,阿怜也未能交代些什么,这下他也算是两手空空,哪来的什么令牌。
见他不语,巡卫只好准备关门:“没有令牌,不得入内。”
大门即将要被重新合上,杜阳深知她们二人的伤不能再拖了,只好强行拦住,不让关门,并且恳求道:“兄弟!我们身上都有伤,可否通融一下,找个管事的禀告一声也好,我认识你们的阁主,求你了,放我们进去吧!”
巡卫并不听他的,还是要执意关门。
“等一下。”
彦柯今夜正好亲自值班,见天色准备亮了,便就正准备回去休息之时,路过大门口,便就见到了他们在争执着,而后开口阻拦。
“怎么回事儿?”他朝这边走来。
“见过营主,此人不顾阻拦非要硬闯,并无携带令牌。”巡卫回答。
彦柯走到门口,连忙抬眼见到了门外插着一只脚进来的杜阳,眼里一惊,敛眸:“是你?来此作甚?”
灭青鱼的那夜,是阁主亲自将他给放走的,彦柯当时在场,自然也就看懂了阁主的用意,而现下他却独自前来,莫不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