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雪儿是云月的人?”奕忧怜却只是冷着一张脸,默默问道。
“你说什么?”云逸怜眸,并未想到她会这般直接的来质问他。
“云月当年用毒控制漓幽阁众人你不是不知道,我深知这其中关系没有多加阻止,可你知不知道她对我一人用了不一样的毒?”奕忧怜将这其中的秘密说出,语气之间却尽是冷漠,就像是这一切并非亲身经历一般。
“你说什么?!”云逸紧张了。
“她曾答应我,若是我取够了十六颗她所指定的人头,我便能拿到她手中的解药,云山乱是最后一颗人头了。”她的眼中是失落,更是无奈。
“可是她已经被云掌门杀了。”云逸垂眸,说出这一个令人窒息的事实。
那日钟离雪其实是被扔回来的,事实便是她授命上山告知云山乱,纯熙是被三公子派人给救走的,那么杀死松月的凶手也只能是三公子的人,所以那日才有云紫沐上城主府撒野的事情,后来也有了杜阳拜访漓幽阁,给阁主施压一事。
“她在云家算是你的人,这一切可算是你的管束不周所致?”她淡然问道,“她那是自作孽,若非是她太过心急,太过想要取我的性命,便就不会有那般下场。”
“我早已训斥过她……”云逸眼中思绪复杂,就好像以为当初的训斥可以让她收敛心性,却没想到时至今日却反倒是让她更加猖狂。
“雪儿再怎么说也是在几年前就开始跟着我做事的,她就像一个姐姐一样照顾过我许多,即便她到最后确实对我有所背叛,我也不会因此而记恨她,可是偏偏因为云月的连累,她死于非命,甚至到最后还要被有心之人抛尸街头,这样的结果,恕我作为阁主不能接受!”她说到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怒火,语气更重了些。
“我知道云月与云家众人一般,心狠手辣,做事果决,不择手段。”三公子却好似还要帮着他的‘月姨’说话一般,“但我真的事先都不知情,若是早些知道了我也会出手阻止的。”
奕忧怜一声冷笑,眼角已然微微泛红,心中只有绞痛,声音当中加了一份失望透顶的味道:“公子,你并非是不知情,我让江炙去查的时候,明知当时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雪儿,你明知极有可能是云月指使的她,去给我要受刑的鞭子上下毒,你却不闻不问,你当真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云逸启唇,满眼的着急,心里也一抽一抽的难受着,却说不出一点能够反驳她的话。
她说的也没错,当时不难知道就是雪儿下的手,他连夜去质问了云月,因为担心她会再次对阿怜下手,只是没想到换来了她的变本加厉,直接去投靠了云门。
“雪儿的死,我会与二公子的仇一起报,云山乱的人头我取定了。”阿怜的眼角闪过泪光,眸中是复仇的坚定,更夹杂着愤恨与伤感。
说完,她脚下一转,正准备离去,她不想在离别之际还要与他争吵什么,所以这些话也是在冷静之下开口。
“阿怜……”三公子再次开口问道,“你就这么想要离开我?”
奕忧怜猛吸一口气,二人一起度过的时光再一次在脑海中闪过,眼眸一敛,她只觉得往日时光无可比拟,先下局面也使得二人的关系不似从前,更回不到从前。
“公子,你也知道云月对我种种不满,再如何她也有句话说的不错,我只是二公子捡回来的,与你本无瓜葛,十年相护已还收留之恩。”阿怜字字句句都在与他撇清干系。
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但字里行间无非都是问题的答案,她已表明了立场。
“十年了,你羽翼丰满,我本就留不住你的。”云逸眼角泛红,心里堵得慌,只觉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还是像以往那般要命,总是能在话语间将他气得半死。
“我本就不只是城主府的阿怜。”奕忧怜抿了抿嘴角,将这残忍的事实相告。
她本是奕忧怜,是当年的局势与生死将她逼得无路可走,成为了城主府的阿怜,陪伴三公子六年之久,而后又成为了漓幽阁的阁主,继续听命于城主,只是时至今日,她要告别所有的一切,去做一件她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情。
“阿怜,云月一事我真的不知情,但是她如今也已经自食恶果,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操心了,可好?”云逸起身,想要靠近她,“现在局势对漓幽阁来说,举步艰难,你莫要再出手了。”
奕忧怜又何尝会不知晓,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事情,几乎是明里暗里的与云门争锋相对,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有人暗中对付云门,漓幽阁虽说只是一个拿钱买命的地方,但终究是有些太过没有将云门放在眼里,迟早是会被云门寻回公道的。
“二公子的仇我没忘,你若是想要继续安稳度日,便趁着我前去复仇的时候抓紧此次机会,给云家主一个交代,日后你也总算是能有个靠山。”她转身,很是诚恳的建议他。
“二哥的仇我不会忘,但是我也不想你去冒这个险。”云逸有些激动,但他却依旧隐忍那般情绪,缓缓劝说,“阿怜,云月已经死了,我们可以继续过好属于我们的日子的,枫城还在,漓幽阁也好好的,我们可以不用再看人眼色,我可以不回云家的。”
他是真的想要与她一起过着像以前一样的日子,无忧无虑,一座城,两个人,相依为命,陪伴彼此,真正做到二公子所希望的那样。
“公子,你不能不回云家的,你的资质不比另外两位公子差的,比起云紫沐,就更不用说,以你的天资,云家主定会对你刮目相看,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们等这一日可是等了整整十年的。”她也耐心地劝道。
“可是那样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二哥的遗愿我也算食言了。”
“不会的,我去为他复仇,他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