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熙思来想去只觉得后背发凉,阿怜说的不错,但凭着这些年被关在鹿眠山上,与世隔绝的她,恐怕还是想不到这最后的阴谋。
“公子说他对云城的勾心斗角没兴趣,我却不这么认为。”阿怜一转眸光,起身站在她的跟前,“若是他真的借你之手,将云紫沐除去了,既不失名声,又能除掉一大祸害,岂不美哉?”
如今的阿怜虽没有当初还在漓幽阁时的狠辣,但依旧如那刺人的玫瑰一般,能在不经意间让你陷入思绪当中,在外人眼中是花儿一般地妖艳,殊不知背地里早已刺中了众人地后背。
“就算是被利用也好,云紫沐害我一事属实,我与她地仇算是立下了。”纯熙如今看清楚了中原的伪君子,自是不愿吃亏的,她也定要当初所害她之人通通付出代价。
“这种事可急不得。”阿怜安抚着她的情绪,最后也只是劝她稍安勿躁,“漓幽阁若是有了打算,我会派人告知你的。”
司空此时也很是识相地起身,将一早准备好的令牌递给了了纯熙,那令牌之上还刻有纯熙的字样,显然是给她一人定制的,并说道:“往后你可持此令牌到任何一处青衣楼查你所要的消息。”
“如此,往后便就不会再有这次的事情发生了。”奕忧怜补充道。
纯熙拿上令牌,欠身,而后无话离去。
有些资质的妖族本就更多我行我素,纯熙又是当初被西荒送到中原,为求和平的那一批人,经历的越多,自然也会有更多的仇恨与恩怨,她便是如此。
但终究靠她一人是绝无可能杀害一个如今即将坐上云城之高位的人的,她并不是欺瞒于她,只是担心她报仇不得,反倒羊入虎口。
但愿她能明白这一片苦心……
“司空,你带人多查一查二十年前,西荒到底为了求和,都做了些什么?”奕忧怜吩咐道。
“是,怜主。”司空领命,下去安排。
就在司空敞开门走后,而门还未合上的时候,一支暗箭迅速穿门而入,门口的侍卫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暗箭已入门。
彦柯第一时间察觉之后,起身大喊:“阁主小心!”
奕忧怜虽有些反应迟缓,但好在,那支暗箭显然不是为了杀害谁而来的,自然她无需躲开,那支暗箭也的确最后扎在了屋内的柱子之上,二人转头看过去。
阿怜先走上前,被彦柯提醒:“阁主小心。”而她却觉得这暗箭颇为眼熟,甚至看着极像,某人的手笔,遂而她上手便就将暗箭给拔了下来。
而后只见暗箭在她的手中一瞬变成了一只纸鹤的模样,灵气所化,光影所成,就这么好似指引着来路,想要她跟上。
看出了它的意思,阿怜便就说道:“无碍,我跟着去看一下。”
彦柯依旧担心她,但既然阁主自己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留在了阁楼。
奕忧怜最后跟着那纸鹤一路走到了青衣楼中的一处房间门口,纸鹤消散,已无灵力支撑,她环顾四周,并无异样,可纸鹤到此消散便就说明正是门内之人所放的暗箭。
横竖都是青衣楼内,她自是不怕,想着便就抬手敲了敲门,而下一瞬门似是被灵力所操控从内打开,她微微后仰一些,确实没有想到。
但还是坦然自若地往里走去了,屋中确有一人,只见那人从服饰上就不简单,坐在一旁的炉子前,一边享用着茶水,一边玩弄着手中的暗箭。
足以见得,方才那暗箭正是此人所放,而阿怜走进来之后,那房门便就再一次被灵力所控,自己合上了。
“怎么又是你?”奕忧怜疑惑,又带着一些不耐烦,“瑶台所需处理的折子很少吗?你就这么闲?”
“是我,又见面了,阿怜。”夜幼宁一手捏着茶杯,笑着看过来,抿一口茶又道,“折子不少,但我不想看,索性来见你一面。”
“前两日不是才见过?聊得还少吗?”她无奈之际,也不曾想他的脸皮竟如此之厚。
“我若说少,你今日会与我多聊一些吗?”夜幼宁笑着反问。
却只见阿怜白一眼他,坐到一旁,看见他带叫人拿上来的点心,伸手便就拿起一块。
夜幼宁也不急,知道她不会主动与他坐在一起,所谓不愿同流合污,他都懂,但是她不来,他还不能过去了吗?
便就见他提着茶壶走来,收起暗箭,多出一只手来拿杯子,走来与她坐到一起,还给她来了一杯,见她盯着那杯茶无动于衷,这才解释:“不是献殷勤,也没毒,怕你噎着。”
阿怜又是无奈地抿了抿嘴角,咽下口中的那一口,才发现他的身边并无随从,甚至门外便就是廊道,人来人往的,她还伸长了脖子多望了几眼。
被他看出来她的意思,吹着杯中热气,低声道:“别看了,没人。”
“没人?!”奕忧怜不敢信,抬眸瞧他,缓缓道,“你疯了?这里可是中原地界,不是你能呼风唤雨的西荒,只身前来就不怕我把你留在这?”
“留我?”夜幼宁似是只听得见自己像听见的,便就自行排开了那些话里原本的意思,装疯卖傻起来,“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要到街对面去好好问一问我那位好弟弟了。”
“你知道他来了,你还这么有恃无恐?”她问。
“你不也知道他跟踪你?”他也问。
“我知道啊!”她忽地一转眼眸,又盯上他,问道,“也?那就是说你也跟踪我?”
“我可没说啊!”夜幼宁放下茶杯,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又道,“你都说我能在西荒呼风唤雨了,那我还用跟踪你?”
“你明知这里是中原地界,又知道夜允川也在,那你还来?”
“不行吗?”
“你不怕死吗?”
“死不了。”
“那你说,你来做什么?”阿怜换一个问题。
“来带你走。”夜幼宁地这一句话倒是有那么几分真诚,毕竟难得说一句真心话,与平日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又带我走?”阿怜哭笑不得,“才说完你此刻自身难保,还想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