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我回来了!”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喘息声,越平匆匆忙忙地踏进了杂货铺的大门。
他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用衣袖擦拭着额头上不断渗出的汗水和雨水混合而成的水珠。
正在柜台后忙碌的怀安听到声音抬起头来,目光从手中的账本上移开,看向越平,微微点了点头,应道:“嗯,事情办好了?”说着,她又低下头继续翻阅着账本,手指轻轻拨弄着页面。
越平喘着粗气走到柜台前,顺手拿起一块干净的布,用力擦了擦满脸的雨水,然后心有余悸地说道:“办妥倒是办妥了,可真是惊险万分啊!掌柜的,您不知道,这次差点就折在那儿了!那个老太监可真厉害,谁能想到他居然还是个深藏不露的练气士!当时只见一条碗口粗的青蛇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速度快如闪电,那场面简直太吓人了!还好我反应够快,身子一闪才勉强躲过一劫。”
怀安听着越平绘声绘色的描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但手上翻动账本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只是随口淡淡地说道:“你能活着回来,这不就证明人家手下留情、给你放了水嘛。”说完,她又若无其事地翻过一页账本,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在意。
越平瞪大了眼睛,一脸不解地看着怀安,急切地追问道:“掌柜的,我实在不明白,您为啥要让我给他传递那么一句话呀?这其中到底有啥深意呢?”
怀安放下手中的账本,抬起头直视着越平的眼睛,缓缓开口解释道:“下棋呀,总会有先手,留手,后手的,出其不意。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棋局中的一步棋罢了。至于具体原因,日后你自然会知晓。”
越平虽然心中仍充满疑惑,但见掌柜如此态度,也不好再多问,只得点头应道:“哦……原来是这样,小的明白了。那掌柜的,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怀安略作思考,然后回答道:“先不管其他的,你今天也辛苦了,去后面歇息半天吧。明天早上再来做工。”
“哎,好嘞!”越平连连点头,转身朝着后院走去。怀安望着越平离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将目光投向店门外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水,无奈地摇了摇头,再次低头专心查看起账本。
“赵公公,您瞧着这几日雨势汹汹,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照此情形看来,咱们怕是得在这驿站多逗留些时日了。”甲五站在赵德面前说道。
赵德轻抿一口茶水,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嗯,既是如此,那就留下几日吧。毕竟这下雨天赶路,着实容易遭遇不测,甲壮士,你说是也不是?”
甲五连忙拱手作揖应和道:“赵公公所言极是,只是不知道前几日夜里来偷袭的贼人还会不会来。”
赵德微微一笑,眯起双眼注视着甲五,缓声道:“倘若他们胆敢再来犯,届时可就要仰仗甲壮士护咱家周全。”
甲五赶忙再次拱手,言辞恳切地答道:“公公放心,小人定当竭尽所能保您平安无事。”
赵德满意地点点头,笑道:“有劳甲壮士费心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事情嘛?”
甲五忙不迭地摇头摆手:“没了没了,小人这便先行告退。”说完,甲五恭敬地行礼后退出了房间。
等甲五带手下回到房间后,几个手下不禁窃窃私语起来。
其中一人压低声音嘟囔道:“哎,五爷,就凭赵公公那般高深莫测的修为境界,哪里用得着咱哥几个出手保护呀?”
另一人亦附和道:“可不是么,依我看呐,倒是他老人家保护咱们更为妥当哩。”众人一边说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天夜里从赵德房内突然窜出的那条青蛇,心中皆是一阵后怕。
“小陆子。”正在闭目养神的赵德突然出声。
站在一旁正专心给赵德按摩肩膀的陆棒一听,浑身一颤,急忙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恭敬敬地应道:“干爹,我在呢。”
赵德依旧紧闭双眼,但嘴角却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问道:“你就不好奇干爹我这一身能耐究竟是从哪学来的吗?”
听到这话,陆棒心头一紧,犹豫片刻后才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回干爹的话,小陆子自然是好奇得很呐。”说完,他偷偷抬眼瞄了一下赵德的脸色,见其并无异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时,赵德缓缓睁开双眼,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陆棒,直看得后者心里直发毛。过了一会,他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意学?”
陆棒先是一愣,随后像是意识到什么重大机遇般,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之色。只见他毫不犹豫地停下手上所有的动作,然后快步走到赵德身前,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将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并大声说道:小陆子多谢干爹成全!”
赵德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的陆棒,他那饱经沧桑的面庞此刻显得格外严肃,缓缓开口道:“小陆子,练这路子可不是闹着玩的,其中艰辛困苦,非常人所能承受,你可要想好了!”
陆棒一脸坚毅,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回干爹,小陆子我不怕吃苦!再大的苦头我也能咽下去!”话刚说完,他便猛地一头磕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一声声清脆而响亮的撞击声。
赵德微微点头,满意地笑了笑,随即伸手探入袖口,小心翼翼地摸出一个精致的青瓷瓶。他轻轻拧开瓶盖,一股清幽的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紧接着,他从瓶子里倒出一粒碧绿色的丹药,宛如一颗璀璨的绿宝石般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赵德将丹药递到陆棒跟前,语气平静地吩咐道:“把它吃了吧。”
陆棒满心欢喜地接过丹药,双手紧紧捧住,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落。他瞪大眼睛仔细端详着手中这颗神秘的碧绿色丹药,心中既兴奋又有些忐忑不安。犹豫片刻后,他咬了咬牙,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仰头将丹药吞入腹中。
然而就在丹药下肚的瞬间,陆棒突然感觉腹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犹如千万只毒虫在啃噬内脏一般。他痛苦得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不由自主地捂住肚子,在地上打起滚来。一边翻滚,一边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喊道:“干爹……您给我吃的到底是什么呀?怎么这么疼啊!”
赵德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满地打滚、苦苦挣扎的陆棒,慢条斯理地回应道:“是毒药。”他的声音冰冷刺骨,没有丝毫怜悯之情。听到这话,陆棒惊愕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赵德,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