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淡定的睁开眼,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燕南天,看得这位天下第一剑有些心底发虚,连连眨眼道:
“到底是不是,给个准话!说话云里雾里算什么男人?”
花无缺也不恼,反笑道:“自小在女儿堆里长大,见惯了女儿家,一时间对上男人,倒是不会男人的说话方式。”
“……”燕南天看出花无缺就是故意在气自己,忍不住绷紧了牙,但还是说道:“莫要耽搁时间,等安顿好了你和小鱼儿,我还要去找万春流,他或许能够治好小鱼儿身上的毒。”
燕南天生平最恨的便是这种用毒的卑劣小人,尤其是在恶人谷里待了十多年后,更是如此。
见到小鱼儿一身毒功,差点没出手直接给他废了!
花无缺冷笑不止:“江湖上的人都知道秀外张三娘,深宫邀月色,难不成张三娘长得并不好看,你燕南天居然认不出来?”
燕南天恍然道:“张三娘!张三娘子!原来是这样……”
此话一出口,他便立马感觉到了花无缺投过来的鄙夷视线,也不给自己强行挽尊,摊了摊手说道:“那天实在太过迷糊,害得我好几天都困顿的不行,后来一时忘记了,没过多久便听到了你父亲被困移花宫的消息,再然后就没时间去想这些了。”
他的话里充满了苦涩,当年若不是被江琴所欺找错了方向,其实一切都还来得及——以他的实力虽然未必敌得过邀月和怜星两人,但短时间拖住两人,让二弟离开却并不算难。
“……”
……
燕南天局促的目光柔和了几分,听着花无缺的话,靠在身臂上紧张的背也松弛下来,呵呵笑道:“张菁?好名字,似乎在何处听过……你对她好像很了解,她现在在哪儿?”
怜星没有固执的让她们行礼,而是急忙问出了她和张菁最关心的事:
“二师父,今日便是谷外的弟子汇报情报的日子吧?”
“那他呢?可逃走了?”
几名花奴摇摇头,她们虽然听过一些花无缺的事,但毕竟不是自己专跟的,因此并不敢插话,倘若说的准了还好,若是说不准,没准就要留在这花田里了!
依旧是宫殿外的花海里,陪着怜星的人又多了一个,张菁身着素白色绣着金丝百花争艳图的长裙,气质娴静,比起与花无缺分别时性子安静了许多,换做以前,早已经急不可耐的跳到树上,翘首以盼。
那女子抬起了头,赫然是上一次汇报的铁萍姑,她红着眼眶说道:“有传言说少宫主杀了三湘盟主铁无双,得罪了整个荆南武林,无数高手和名门大派派出了人,想要诛杀少宫主为铁无双报仇!”
燕南天后知后觉地瞪大了眼睛。
“可无缺只在第二层停了七天,这还是他六岁的成绩,你总不会说比不过一个六岁的孩子吧?”怜星眨眼瞧着张菁,眼中闪过一抹失望。
好生硬的转移话题方式。
花无缺点头道:“对,移花宫。”
倘若花无缺在这里,是绝对不会让这弥足珍贵的美味珍馐暴露在空气中的,会把它放到该去的地方。
不过或许是改换功法的缘故,如今的张菁不仅实力大进,连性子上也多了几分温和,眉眼含笑,总归是没有像邀月那般冷漠。
唯一的遗憾是,这些仙子的表情都是冷冰冰的,仿佛是泥蜡雕刻成的人,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哦。”张菁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露出粉嫩嫩的一小截,与她清丽脱俗的外表和冷静娴雅的气质宛如完美的参差,可爱极了。
唯有一名女子一直跪在地上,显然是有话要说。
就在张菁快回想起伤心往事的时候,哒哒的马蹄声在古外响起,停下后很快便是衣袂破空的声音接连响了起来,时常笼罩在花田外的迷雾里,几道身影缓缓“飘”了进来,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远远望去,好似是仙子临尘。
“如此甚好……嗯?移花宫?!”
怜星微不可查皱了皱眉,问道:“抬起头来,伱可有什么要说的?”
但见她搂着怜星的胳膊,将那藕臂抱在柔软里,一双眼睛眨动着,望着谷外,渴望、期盼地问道:
花无缺有些怀疑燕南天到底是怎么一路追过来的,眨眼道:“我对她当然了解,毕竟她也是我未过门的妻子之一,现在的话,她应该是在移花宫修炼明玉功吧。”
“有没有少宫主的消息?”
几名花奴远远地看见了怜星和张菁的存在,赶紧落在地上,然后一路小跑过来跪倒在地。
花无缺无力吐槽,他算是看出来了,燕南天虽说武艺高强,性子也是义薄云天,但同样有着江湖浪荡子的性子,城府不深,对什么都是拿得起又放得下,否则一听自己不愿意给父母报仇,只怕当场要打起来才是。
这就是移花宫的轻功,无论何时都要淡定从容,哪怕是再危急的时刻施展出来,依旧是优雅的令人生羡,一些花奴在底下戏称“头可断,血可流,气质不能乱”。
但他这样的性格反倒让花无缺对他少了几分恶感,语气里的刻薄消失不见,平平淡淡地说道:“张三娘独自一人抚养长大了女儿张菁,教给了她神剑诀,如今她也算是年轻一代的后起之秀了。”
怜星见到铁萍姑红着双眼,第一反应便是以为花无缺遇到了什么不测,眼前竟是晕眩起来,半靠在张菁怀里,赶忙问道:
绣玉谷,移花宫。
张菁修炼明玉功的速度其实并不慢,一来她有内功的底子,二来她又是天生的奇才,那身根骨简直是为明玉功而生的,修炼的速度其实比起她和邀月都要快许多。
张菁闻言顿时叫起苦来,委屈巴巴地说道:“我比那些师姐妹们快多了!而且我才来没多久,都快第三层了……”
但奈何花无缺珠玉在前,反倒衬托的张菁慢了,连邀月都被气得骂过一句“蠢笨如猪”,给张菁委屈地哭了几天。
“最可恨的就是江琴!若是让我再遇到这等小人,我必然要好好出口恶气!”
怜星眼中闪过无奈:“是,你已经问了我不下八遍了,以前每隔三个月便会有一批花奴回来汇报情报,不过无缺出去后,就变成了每隔一个月汇报一次,有些花奴甚至来不及来回赶路,只能多次派人往返。”
怜星眼中带着溺爱,将手从她怀中抽出,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练功也该勤快些才是,你好歹有内功的底子,本身就是适合明玉功的根骨,怎么这么久了,还在第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