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命索,顾名思义,被它绑在一起的两人会命运相连。一个好,则另一个也好,一个坏,另一个也逃不掉。让虹霄觉得可疑的是,尧衡一早就把这东西放在身上,莫非他对辰瑶早有贼心吗?
“没什么,只是担心她到处乱跑而已!”尧衡抬头看向远处的混沌之气,“你也看到了,一个不小心,她就会跑到那里去,不绑住她,难道像魔君一样,时时刻刻抱住她吗?”
这时候辰瑶才回过神儿来,虹霄始终拦腰抱住自己,从未松手。她没好气的在他小臂上捶了一下,虹霄这才心不甘情愿的放开她,盯着绑在尧衡和辰瑶之间的同命索咬牙切齿。
“好了,看也看过了,我们也该走了!”尧衡清楚浊陀界的凶险,即便站在这里没有进入,也让他紧张万分。可辰瑶的双脚像被钉在了地面上,半步也不肯挪动。
“尧先生,你看,那里是不是有一张脸!”辰瑶的双目盯住那团混沌之气,涌动的气息不断变换,清浊交错间竟有一张脸浮现出来。而辰瑶越看,越觉得那张脸熟悉!
颧骨突出眼眶凹陷,配上削瘦的面颊,活脱脱是赢尤那张面黄肌瘦的男人脸!
虹霄左看右看,也不觉得这张平平无奇的脸有什么好看。他道,“怎么,你们认识?”
尧衡面色阴郁,轻轻点头。浊陀界出现赢尤的幻影,绝不是巧合,莫非真如辰瑶猜测的那般,赢尤已经回到了浊陀界吗?如果真如此,那辰瑶就更不能留在这里了!
“走,现在,立刻,马上回马车上去!”尧衡扯动同命索,力气之大辰瑶几乎被拽了个跟头,忍不住大声道,“尧先生,你停下,停下里!赢尤一定在里面,他肯定在里面!”
“我的小姑奶奶,你别喊,别喊啊!”虹霄听她大喊赢尤的名字,顿时吓得腿脚都有些发软,顾不得许多上前捂住了辰瑶的嘴,和同样震惊的尧衡对视一眼。直到这时虹霄才明白,为什么尧衡一直不肯让辰瑶来这儿。
“把她带回去,快!”尧衡没有和虹霄废话,而虹霄也再没和他唱反调。两人一拉一拽,就要将辰瑶带离这里。
慌乱挣扎间,辰瑶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团混沌之气,此刻它已经停止了转动,赢尤的那张脸越发清晰狰狞,让她忍不住低呼一声,“你们看,他,他好像活了!”
话音未落,尧衡忽觉身后一股阴森之意袭来,他猛的转身,却见赢尤那张脸似乎想要从混沌之气中冲出来,张开的血盆大口正对着三人,露出森森獠牙!
“小心!”同样察觉到身后危险的虹霄警觉的挡在两人身前,对着那张脸道,“我乃赤明界魔君虹霄,你就是传说中为祸四方的赢尤?”
人脸上的大口开开合合,并未发出一丝声响。辰瑶暗自腹诽,或许这幻象只是无意之中形成的,并非受赢尤所控制。
见对方并不答话,虹霄一愣,继而试着向前走了一步。
若在真正的赢尤面前,这种近乎于挑衅的动作一定会立刻激怒对方,可此时,混沌之气中赢尤的脸并没有多少变化,虹霄甚至发现,他的一双眼睛根本没有看向自己,而是盯着站在他和尧衡之间的辰瑶。
那目光让虹霄觉得既奇怪又诡异,乍一看,赢尤似乎对辰瑶颇有恨意,但若摒弃浮于表面的恨意,又能看出三四分的感慨和六七分的平静。
“我就说你们认识吧!”虹霄想试探一二,却立刻被尧衡识破了,“天下谁人不识赢尤,就连魔君你,也对它当年的所作所为了如指掌。毕竟,赢尤出世,受到影响最大的就是赤明界。想来,若说咱们之中谁最想除去这个祸患,非魔君你莫属了!”
虹霄被他说的哑口无言,讪笑两声提醒辰瑶道,“它可一直看着你,来者不善呢!”
那目光长久的落在辰瑶身上,而辰瑶也毫不畏惧的望了回去。即便并非赢尤真身,但只要看到那张脸,辰瑶就会记起那夜在琅玥阁发生的种种,再也无法继续隐忍下去!
“不管你到底在筹谋什么,都要先过了我这一关!”重新燃起怒火的辰瑶不顾手腕还绑着同命索,拼了命的想要向前,扑向近在咫尺的浊陀界,找赢尤算账。
可尧衡和虹霄都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一左一右被四条有力的手臂抓住,辰瑶动不了分毫!
“你们,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她龇着一口雪白的小牙,恨不得在尧衡和虹霄身上各咬几口,可她终究抵不过两人合力,被他们拖拽着离浊陀界越行越远。
混沌之中,赢尤的嘴还在不断开合着,而且动作越来越大,似乎有话要对辰瑶说。她急的满头是汗,冲尧衡喊道,“你快停下,赢尤有话要说!”
尧衡见多了她的“小诡计”,只把这当成辰瑶想要拖延时间的借口,并未加以理会。可下一秒,三人身后一个带着粗重喘息的男人声音传来,似乎在叫辰瑶的名字!
“辰,瑶!”
那声音含混不清,像是多年未曾开口的人发出的。三人一齐回头,正在诧异时,忽见那赢尤的脸终于从混沌之气中挣脱出来,猛的扑向辰瑶!
千钧一发,尧衡和虹霄同时发力,可他们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辰瑶仍旧站在原地未动。虚幻的赢尤面孔已经到了近前,它猛然张开大口,朝着辰瑶的脖颈重重咬了下去!
“小心!”
“辰瑶!”
这时方才醒转过来的尧衡和虹霄同时冲了过来,两人四手抓向赢尤,却都抓了个空。
惊惧之下辰瑶发出一声惨呼,震的原本就没有实体的赢尤消散在半空之中,再也没了动静。
“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尧衡眼疾手快的拨开辰瑶的衣领,露出洁白如玉的脖颈,就在被赢尤被咬过的地方,留下一个黑色的椭圆形印记!
“我,我没怎么样的。”辰瑶摸着脖子细细感觉,既不痛也不痒,甚至察觉不到任何异样,她问尧衡,“你看到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