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鞑子战骑一退。
营地里大门打开,冲出数百工兵,开始清理营前的战场。
修补工事,收拢弩箭和羽箭,以待再战。
鞑子也是一根筋,就冲着王前的营地进攻。
第二次学乖了,弄了许多木板,冒着箭雨,垫在蜂巢阵上。
然后让战马踏着木板前进。
为了减轻王前营地的压力,两侧的营地开始出击,牵制鞑子的骑兵。
必兰发了狠,下令让营中人马,分了四组,每组两千骑。
出营后分了四个方向,冲击大宗四个营地。
双方开始了拉锯战。
其他几个大宗营地,也派出战骑,开始吸引鞑子的注意力。
老远开始往鞑子队伍中放箭,骚扰他们的秩序。
等鞑子策马来追时,又及时躲回营地中。
如此双方打了三四天。
鞑子始终没有拿下一个营地。
只是,鞑子大营中一万多人马,三四天的时间,粮草供应开始告急。
必兰独坐军帐,皱眉看着眼前的战报。
不到四天的时间,已经损失战骑近三千。
如此打下去,后果不堪。
林丰不是秦忠和崔永,只会窝在城池内防守不出。
他的脑子里装了无数的诡计,让人奈何不得。
必兰再次感受到林丰的厉害。
大营内的军卒,已经对战斗失去了信心,尤其对阵林丰的军队。
大多畏缩不前,或一触即溃。
再难发挥出铁真铁骑以往的威风无敌。
必兰愁啊。
老子只是在此设个营地,并没有攻打城堡,也没有四处烧杀抢掠。
林丰怎么就容不得自己呢?
到底你想闹哪样?
必兰气的将桌子上的一个茶壶,摔到了地上。
经过冥思苦想,必兰终于失去了耐心。
粮草运不进来,等营地中没了吃的,军心必然丧失。
到时候,大军自然不战自溃。
与其让林丰追着打,不如自己有序撤退。
老子打不过你,撤走还不行吗?
第五天,站在城楼上的林丰,看到鞑子的大军开始往西撤退。
白静急忙说:“哥,何不冲上去,痛打落水狗?”
林丰摇摇头:“不行,他们的军队撤得很有次序,如果此时冲上去,只会是以短击长,遭到鞑子的反攻。”
“那就如此看他们跑了?”
“与鞑子打冲锋战,以多打少可以,以少打多,那是作死。”
林丰自然记得,当时领着二百精骑,与鞑子的二百精骑,在旷野中冲击。
结果很惨。
虽然那是鞑子的精锐部队,但也从侧面说明。
鞑子在马战中,确实占据了较大的优势。
如果一味去用马队冲击对方,胜负且不说,自己的损失必然巨大。
好不容易积攒了这点家底。
如果背后依靠朝廷这棵大树还好点。
现在可是孤军奋战,四处皆敌,怎能冒失作死?
几个营地都在等待林丰的命令。
没有接到林丰的命令,只能眼睁睁看着鞑子的大队人马,从眼前走过。
没有人敢擅自出营追击。
林丰平时待人温和有礼,可一旦触犯军规,那是毫不留情。
处罚起来,比鞑子还凶狠。
重奖重罚不是一句玩笑。
等了半天的时间,所有营地都派人过来询问情况。
林丰只让老实待着,不可妄动。
直到鞑子的大队人马渐渐消失在众人的目光里,营地的军卒才松懈下来。
林丰下令,让工兵去收拾鞑子营地的东西。
那些营栅正好用在自己的工程上。
其他营地的军队,原地待命。
他怕鞑子玩什么花样,突然来个回马枪啥的。
回到指挥部,刚刚坐定,端了白静递过来的茶水,还没喝一口呢。
就有军卒来报。
邠县那边出了一件杀人案子。
林丰疑惑地问:“古知县没处理吗?”
“将军,是军队上有个甲正被人杀了,塞进了炕洞,好几天才找到尸体。”
“凶手找到了吗?”
“没有,这是古知县的报告。”
军卒递上一个信袋。
林丰接过来随手递给白静。
“谁的属下,就让谁去查,找到凶手,严惩不贷。”
白静接过信袋,打开抽出来看了看。
“邠县营的甲正,叫卫树国,被人砸碎了咽喉,塞在收容所的炕洞里。他们处理不了,不敢瞒报。”
林丰随口问:“什么时间的事?”
“六天前了,晚上有官吏去给流民登记,还看到过这个卫树国。”
“哦?流民作案?给谁登记?”
林丰喝了口水,问道。
“说是一个盲女,还是个哑巴。”
林丰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然后在几人惊讶的目光下,发起了呆。
他的大脑里回忆起,自己在收容所巡视的情景。
回岭兜子的路上,就觉得哪里不对,当时没顾上琢磨这事。
这次仔细一想,当时就觉得那个披了斗篷的女子,还蒙住了双眼,有古怪。
林丰皱眉回想,当时有个细节在脑子里闪了一下,自己没在意。
白静拿了绢帕给他擦拭身上的水渍。
“怎么了哥?”
林丰看着白静那双白皙的手,恍然大悟。
当时那女子吃饭时,全身都被斗篷遮住,只有几根手指露在外面。
就如白静的手指一般,细腻白皙。
既然是从村落中救出的农民,怎么会有如此细腻的手呢?
“不对,这事不对。”
“啥不对啊哥?”
“这个女子不简单。”
“哪个女子?”
“你看一下报告,是不是那个盲女不见了?”
白静连忙翻看了一下报告,然后抬头惊道。
“哥,果然不见了一个盲女。”
林丰扫了屋子里的人一眼。
“谢重、李虎。”
两人本就站在门外,听到呼叫,立刻推门走进来。
“让人守住城门,然后搜查全城,寻找一个蒙着眼睛的女子。”
两人有点懵。
林丰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还想着那双蓝眼睛吗?”
谢重顿时瞪大了眼睛。
“纳阑?她来咱城堡了?”
李虎也张大了嘴巴,他当然知道那女子的厉害。
“我判断就是此女,小心点,多带人手,若遇抵抗,格杀勿论。”
谢重和李虎点头应是,转身出了屋子。
白静见两人离去,连忙问。
“哥,纳阑是谁?”
“铁真族银甲首领,我差点被她干掉。”
“啊!一个女子,这么厉害?”
林丰看着屋子四处。
“这娘们是盯上老子了,竟然如此疯狂?”
他说着话,下意识地去摸刀。
“我的刀呢,给我放在手边,也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