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真有事。
起初我还怀疑陈宇和舅妈的话属于误传,可在看到中年人这幅紧张兮兮的表情之后,已经确认了心里的猜想,当即说,
“叔你先别慌,你女儿身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以对我仔细讲讲吗?”
也许是太过担心女儿状况,导致他产生了病急乱投医的心理,中年人并没有质疑我的来历,立刻眼泪巴巴地讲述起来。
他女儿李倩今年刚满26岁,因为小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没有念太多书,刚高中毕业就在老乡介绍下去东莞打工了,这在西南农村很常见,老李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女儿要完成学业就会给家里带来很大的经济负担,早点上班工作,也能帮衬一下家里人。
要说他女儿李倩倒确实是个孝顺女儿,去了东莞几年,几乎每个月都会往家里汇一笔钱,只是那边工厂的环境不太好,李倩没日没夜地在流水线上工作,时间久了身体也慢慢吃不消了,便决定回老家找个轻松点的活干。
老李也表达了支持,毕竟女儿都26岁了,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成天待在流水线上终究不是个事。
可自从李倩回了家,就开始表现得不正常了,曾经活泼可爱的女儿变得沉默寡言,平时也怎么爱说话了,和父母也不怎么交流,总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出门。
一开始老李没觉得有什么,可能是女儿在外地工作太久,忽然回了家有点不适应,可渐渐他就觉得不对了。
“我女儿好像很怕光似的,也不怎么喜欢跟陌生人说话,上次媒婆给她介绍了一个年轻小伙子,说是做生意的,家里条件还行,约好了不久后见面,媒婆还主动来我家打算找她聊聊,可话没说得上几句,这丫头就躲进屋子里不肯出来,媒婆私底下埋怨我,问我女儿胆子怎么这么小?”
老李也觉得不是个事,女儿都回家快两个星期,几乎从来不肯见生人,他就鼓励女儿多出门逛逛,就算去市集散散心也好。
李倩也很听话,在老李的催促下去了趟市集,可这一出去却迟迟没有回来,正当老李担心的时候,就意外接到一通电话,说是女儿忽然在路边晕倒了,已经被人送进了医院。
老李得知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匆匆赶去医院看女儿,等到了病房之后却看到了令自己头皮发麻的一幕,
“我女儿身上居然‘起皮’了,身上还长了很多鱼鳞一样的小斑块,意识也变得模糊不清。”
更让老李崩溃的事,医生给李倩昨晚检查,说她已经怀孕超过三个月,肚子也隆起得很明显,但老李清楚女儿的性格,未婚先孕这种事她是绝对不可能干出来的。
在医院待了一天,迟迟查不出病根,老李只好心疼地把女儿接回来,他觉得女儿的“病症”有点古怪,可能并不是得了普通的病,正琢磨要不要请个懂行的先生来家里看看,没想到这么凑巧就遇上了我。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老李扶着胸口喘大气,我则是若有所思地朝屋里指了指,要求他带我去看看李倩。
老李带我走进了院里,指着左边一间瓦房,说李倩就在里面。
我皱了下眉头,发现门上居然挂着一把锁,还被绳子给绑了起来,很不解地问他什么意思?
老李无奈地说,这是为了防止女人跑出被村里其他人发现,
“自从我女儿得了怪病的消息被传出去之后,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我不想让女儿被说闲话,只好锁住了房间,免得让人看到她。”
我暗暗撇嘴,感觉老李这个人处理事情的方式挺奇怪,嘴上却什么都没说,让他先把门打开试试。
老李从兜里掏出钥匙,轻轻开了门锁,刚把门推开一条缝,我就闻到里面传来一股很腥臊的血腥味道,好像是从门缝里飘出来的。
我感到好奇,问他这是什么味道?老李苦笑说,“自从我女儿犯病之后,就喜欢上了吃生的东西。”
门被打开的同时,里面还传来一些虚弱的哼哼声,屋里没有开灯,我看得不是很清楚,刚想要老李把灯打开,老李却不断地摇头,说自己女儿怕光,开了灯没准会受刺激,到时候情况就更不好了。
我只好摸黑进屋,还在经过龙蛊的温养之后,我现在夜视能力极高,没多久便适应了屋子里面的环境。
这屋子不大,里面出了一张床,一个大衣柜和几个木质家具之外就什么都没有,房子中间的摆着老式的木床,上面躺着一个身材比较高挑的女人身影,等我凑上去一看,顿时吓得倒吸一口凉气,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只见女孩露在外面的胳膊皮肤上,到处爬满了鱼鳞癣斑,这些皮肤全都变干了,起壳发硬,就像覆盖了一层皱巴巴的蛇皮,脸上也到处都是,看着别提有多渗人。
我看着这个原本约好要跟自己相亲的女孩,顿时有些傻眼。
与此同时床上的李倩也慢慢睁开了眼睛,我注意到她瞳孔发直,根本就没有聚焦,瞳仁也泛着微微的黄色,呈两头尖的椭圆,嘴里更是发出嘶嘶的,类似毒蛇吐信一样的声音,顿时就更变得傻了。
老李也见不得女儿这幅样子,哭丧着脸走来说,
“我女儿自从上次从医院被送回来,状态就越来越差了,之前她还只是比较胆小,沉默寡言,可现在却变成了这种怪物模样,你说,我不锁着她能行吗?”
我不说话,尝试着把手伸过去,打算触碰下李倩身上的“蛇鳞”,这女孩虽然没什么意识,却对我的动作产生了抗拒,身体往回缩,一下就躲开了。
我注意到她的姿势很古怪,动起来好像没有骨头,根本就站不起身,更像是采用一种蛇类的爬行动作。
这种事情我没经历过,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只好先陪老李离开了房间。
老李飞快把门锁上,一脸沮丧道,“小伙子,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我女儿到底得了什么病啊?”
我摇头说暂时没看出来,但正常人好端端的肯定不会变成这幅鬼样子,多半是冲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听完我话,老李哆嗦得更厉害了,“难道是鬼上身?”
我还是摇头,鬼上身的事我经历得多了,不可能让她女儿出现这种症状,其次我也没在她女儿身上感应到任何阴气,显然不是鬼上身。
可不是鬼上身那又是什么呢?我怀疑会不会是中了某种民间邪术,当即追问老李,自己家有没有的罪过什么人?
老李哭丧着脸,说自己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庄稼汉,种田种了一辈子,去哪儿得罪人啊。
我又说那你女儿呢,她在东莞上班这么多年,平时都跟哪些人接触?这个老李就不知道了,他性格比较木讷,平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女儿沟通,偶然打电话聊的也是家里的事,对女儿在东莞那边的生活状况一无所知。
我陷入了沉思,找不到病根根本没办法处理,我没见过这么古怪的病症,说是撞邪也不像,无奈只好说,
“你先等等,我找朋友帮你问问吧。”
说完我就走到了屋子外面,先尝试着给林远打电话,这小道士经验比我足,没准他知道李倩到底是啥情况。
可电话打了好几次,那头一直没信号,没辙我只好放弃了,转而又拨通了黄仁义的号码。
这次倒是接通了,我刚对着手机喂了两句,就听到黄仁义坏笑说,
“老弟,听说你最近回老家相亲了啊?”
我一愣,反问黄仁义怎么知道我回家相亲的事,他坏笑着说,“当然是张浩告诉我的。”
我脸一黑,这头多嘴驴可真会嚷嚷。黄仁义又笑着问,“到底相得怎么样啊,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跟刘媚那丫头待在一块吗?难道身边有一个还不够……老弟,咋可不兴这样啊。”
我直接就无语了,回家相亲又不是我的主意,我是被老妈骗来的,再说李倩都这样了还怎么跟我相亲?
懒得跟黄仁义计较这个,我开门见山直接说出了自己遇到的事。
黄仁义听完后有点发懵,好一会儿才苦笑道,“你这狗.屎运可真够悲催的,好不容易相回亲居然会遇上这种事。”
我说你甭废话了,我已经把李倩的事情告诉你了,你赶紧帮忙出出主意,这种事到底要怎么处理才好。
黄仁义在那边努了努嘴,说你小子可真喜欢管闲事,既然不是真心实意跟人家女孩相亲,那你管这么多干嘛,人家又没花钱请你去驱邪。
我说话不能这么讲,虽然我压根不是奔着相亲来的,可好歹遇上这种事,总不能直接撒手不管吧,再说这女孩瞧着也蛮可怜的,老李家就这一个女儿,如果治不好,这个家庭可就彻底毁了。
或许是因为三公从小的言传身教吧,我始终秉持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思想,和黄仁义这种奸商的脑回路不太一样。
黄仁义说不动我,只好叹气说,“这事怕是很麻烦,我没见过真人,不好下判断啊。”
我问老黄能不能来一趟,他顿时乐了,说来一趟也行,路上车马费和劳务费必须由我全包了,
“还有,我的顾问费可是很高的,一次起码五千……”
不等他说完我就黑着脸挂断了电话,这丫的一点忙帮不上,张口闭口就是钱,老李家条件这么差,怎么可能满足他的狮子大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