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时我感觉脑子晕乎乎的,也不晓得睡了多久,见刘媚还没有回来,我又开始担心了,生怕她在外面遇上麻烦。
林远笑笑说,“你怎么老是这么低估人家,刘媚能力不差,人也聪明,昨天要不是她帮忙,我们还不一定能这么轻松逃出来呢。”
我说这不是低估,只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罢了,她原本是个富家千金,自从认识我之后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
以刘媚的家庭条件,本该躺在豪宅里享福,可现在却陪着我东奔西走,到处冒险,想想我实在有点对不起人家。
林远摇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你这种想法太狭隘了,自从融合了树精本源之后,刘媚的影藏人格已经得到开发,注定了会走上和普通女孩不一样的道路,你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却没想过她其实也挺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还打算说点什么,这时粮仓上面传来一些爬动声,我和林远都变得紧张了,纷纷抬头看向房梁,就见刘媚已经成出风口爬进来,丢来一些吃的东西和清水。
我急忙接住,嘴里却询问道,“怎么出去这么久,村里没有吃的吗?”
刘媚摇了摇头,说自己没在村里找吃的,主要是害怕被村民发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还有,我在村子外面寻找食物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一些带枪的家伙,正在村子附近逐户排查,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排查到这里了。”
啊?
我和林远对视一眼,都变得紧张起来。
现在村子外面也围满了搜查我们的人,如果现在闯出去,难保不会继续发生冲突,万一不小心伤到这些无辜的村民就不好了。
刘媚说,“你们可以继续躲在谷仓里,村子虽然不大,但适合藏身的地方挺多,未必会被他们发现,只要挨过白天,到了晚上就不怕了。”
我想想绝对也对,就问刘媚,说你打算怎么藏?
刘媚却笑了笑说自己有办法,轮不到我和林远操心,她赶回来只是为了向我们报信而已。
说完她就重新钻进了通风口,一溜烟功夫爬了出去,我和林远相视苦笑,赶紧沉浸谷仓里,用玉米粒把自己掩盖起来,只留下两个呼吸的小孔。
龙蛊被我放出去,观察村子外面的情况。
我想着自己藏得还算不错,五毒教的人应该不会找到这个谷仓里来,可惜怕什么来什么,没多久外面就闯进来一批人,为首的正是扎猛。
这家伙似乎跟村子里的人认识,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招呼手下人进谷仓检查。
有个干瘦老头跟着他一起走进谷仓,看样子应该是这个村子的村长,有点不满意的这群人的横冲直闯,对扎猛抱怨了两句。
扎猛则恶狠狠地揪住他脖领子,用威胁的语气说,“你知道昨晚逃走的是什么人吗,他们是五毒教的仇人,白长老点名要抓的要犯,我劝你最好不要阻止我们,更不要私藏我们的目标,否则白长老肯定不会放过你们这个村子。”
老头似乎很畏惧扎猛,连忙说,“不、不会的,我们哪有这个胆子……”
接着他们又嘀咕了一些当地的土语,我听不懂,只能悄无声息继续隐藏在骨堆下面。
没一会我就听到有人搬梯子的动静,把梯子搭在了谷仓上面。
我心下一沉,要是被人从谷仓里揪出来,我们还能奋起抵抗,可这个村子里的人就要倒霉了,尽管他们主观上并没有“窝藏犯人”,但五毒教的人肯定没这么好的耐心跟村长讲道理。
就在我思考着要不要现在就冲出去把人控制起来的时候,林远却把手从谷堆里伸过来,示意我稍安勿躁。
下面的人已经开始爬梯子,我能感应到竹梯被踩得嘎吱晃动的声音,心跳也在不断加快,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这时候谷仓却开始倾斜,好像承受不了梯子的重量,眼看着就要倒伏下去,梯子上的人不敢继续往上爬了,只好跳下去,回去禀告扎猛,说查过了,谷仓里面确实什么都没有。
扎猛对这个结果很不满意,呵斥说怎么可能,附近都查过了,就这个村子最方便隐藏,我们已经切断了他们翻越国境线的退路,按理说他们应该就藏在这附近才对。
既然没有收获,扎猛也不准备继续浪费时间,很快带人撤离了谷仓,边走边对手下说,
“记住了,一定不能放过任何角落,这两个小子本事大得很,放跑了他们会很麻烦……”
声音渐行渐远,我时刻紧绷的内心终于放松了下来,这才扒开的盖在身上的包谷粒,坐起身来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林远也缓缓坐起,扭头朝仓外看了看,接着回头对我说,“刚才真是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我苦笑说是啊,我差一点就跳出来跟这帮人火拼了,不过还好,他们刚刚搜过这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咱们也可以放心休息一阵子了,等养足了体力再找机会离开。
林远一脸郁闷,陪我继续坐下来,静静地等待追兵离开。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等到夕阳落幕,再次下山的时候,谷仓排气口又是一阵响动,刘媚拎着龙蛊的尾巴钻进来,娇笑着眨眼,说看你们这幅狼狈相,估计谷仓里很憋屈吧?
我让她不要取笑我们,说说外面的情况。
刘媚说村里的追兵已经离开了,不过守在国境线上的人却一个没少,除了昨天晚上那几个高手之外,又出现了一些不认识的蛊师,个个都身手矫健,看来要闯回去并不简单。
林远有些不理解,说这里不就是一个分堂吗,他们干嘛闹出这么大阵仗,非要致我们于死地不可?
刘媚说不知道啊,估计是因为你们之前破坏了五毒教的行动,导致他们怀恨在心吧,还有一点,昨天去过的那个据点,肯定隐藏着不小的秘密,他们害怕消息走漏,所以才决定灭口。
我叹气说,“现在先不聊这些了,当务之急还是先回金河镇,等拜托了这些追兵之后,咱们就去白山。”
林远和刘媚一起看向我,说白山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去哪儿?
我语气低沉道,“昨天我擒获了扎猛,他在我的逼迫下透露了一个情报,这个据点的人主要负责为五毒教输送‘试验品’,而这些试验品最终要去的地方就是白山。”
至于白山哪儿,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我暂时还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一点,这个地方必然和五毒教的老巢脱离不了关系,搞不好我们要找的人也在那个地方。
林远点头同意了,立刻从谷仓里爬出来。
我们先趴在仓门上看了看,等到确认外面没有监视者,这才决定行动,朝村子外面摸索着走去。
期间林远问了我一个问题,是关于昨天那个“钉子蛊”的事,他不理解那小小的一枚锈铁钉,为什么会发挥这么大的威力。
我告诉林远,这种长钉是通过好几代人的炼祭,配上专门的阴法加持,传承多年才炼制出来的,
“长钉看着普通,但里面却融合了大量前人的心血和修为灌注,就跟你们道家一代代传承下来的法器一样,特别难缠。”
林远若有所思,说怪不得这么难对付,难道就没有克制的手段了吗,
“老实说,对方的钉子蛊实在太厉害了,那玩意简直就跟装了定位器的导弹一样,指哪儿打哪儿,根本就没办法防备。”
我笑着你描述得太夸张了,钉子蛊确实厉害,但操控它的限制条件也很多,比如距离不能太远,使用时间也不能太长,其次每一次使用之后,都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炼祭和的供奉,对了……这玩意害怕秽物,只要准备黑狗血,或者女人的内衣裤袜就能污了她。
说到这儿,我们都下意识朝刘媚看去。
刘媚则一脸嫌弃,双手护着胸口,朝我们狠狠啐了一口,说呸,你们两个臭东西,真变态,别想打姑奶奶主意。
我被骂得很郁闷,林远则看向了村口那户人家,这边的人都在院子里晾衣服,和国内农村差不多,在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就有一根鲜红的内裤被挂在竹竿上面,好似小日本国的旗帜一样迎风招展。
林远立刻坏笑着走过去,找了另一根竹竿把它捅下来,刘媚一脸恶心,离得要多远有多远,不停骂他变态。
林远脸皮厚,装作没听见,找了快黄布把女裤蒙起来,塞进口袋里说,
“这东西别看恶心,关键时候可是能保命的,有了这玩意,咱们也不再担心巴颂的钉子蛊了。”
阳春三月,这片树林却阴寒,尤其是到了晚上,不知道从哪儿涌来的寒风刮在人身上,那种寒意更是融入到人的骨子里,麻酥酥的,令人很不痛快。
我们靠着记忆往东走,不久就来到了国境线外那条僻静小路,果然这里出现了很多脚印,地面上脚印十分新鲜,一看就是被人刚踩出来不久。
这些脚印的存在,说明前面一定有人巡视,我立刻爬到一棵树上观望,果然不远处就驻扎着一支队伍,大部分人手上都拿着枪。
虽然这些人不像缅北武装分子那样训练有素,但一个个都龙精虎猛,看着同样不好对付。
更加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在这支巡逻队伍中,我还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刘德居然也在!
这个皮条客在不久之前曾经带我们穿越了国境线,来到小镇打探消息,现在居然又加入了扎猛的队伍,帮助他们对我进行拦截,还真是左右逢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