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苗疆的事情并不是特别了解,忙说,
“既然那东西一直处在沉眠状态,那五毒教就算抢到它又有什么用呢?”
麻姑微微摇头,说金蚕蛊虽然一直陷入沉眠,但不代表它就不会醒,而金蚕蛊的每一次苏醒,也都代表着一场巨大的灾劫即将发生。
“老身在神庙守护了它将近三十年,金蚕蛊一直都没有传来任何动静,本以为这辈子能守着它安然度过,也算完成了师父交代下来的遗愿,哪知就在三天前,你们刚把药王神鼎带回来的时候,我竟然发现沉睡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金蚕蛊意识,竟然有了微弱的波动,似乎是一种苏醒的信号。”
这么巧。
我和林远都吃了一惊,忙说会不会是因为药王神鼎的出现,引起了金蚕蛊神识层面的共鸣?毕竟是同一个时代留存下来的东西,肯定会存在某种内在的牵连。
“应该是。”
麻姑认同了我的看法,点点头,又用目光指向虫池下的阿芸,
“我还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现象,金蚕蛊似乎特别喜欢阿芸,或者说是喜欢她身上的**气息,自从那股意识苏醒之后,就一直附着在了阿芸身上。”
我和林远都不淡定了,忙问这代表着什么?
麻姑微微皱眉,把头摇了摇,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把阿芸当成了自己的下一任主人,又或者是出于其他缘故吧,
“上千年了,它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我对金蚕蛊的了解也只限于先辈们的口口相传,我只知道它现在确实有了苏醒的迹象,而且神识就附着在阿芸身上,要不是因为金蚕蛊的气息干扰,或许阿芸早就该醒了也说不定。”
她的话除了让我苦笑之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感叹阿芸的命可真苦,一会儿朱睛冰蟾,一会儿金蚕神蛊,怎么这些东西都盯上了她一个人?
林远忙问这个局面到底是好是坏。麻姑还是没有给出明确答复,深深叹气说,“我也不确定,现在只能是听天由命,看这丫头自己的造化了,如果顺利的话,她应该会在这一两天内苏醒,但假如醒不过来,很有可能就会一辈子沉睡下去。”
我们都不说话了,感到内心沉甸甸的,实在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沉默了好一会儿,芭珠默默起身道,“现在五毒教的人盯上了这里,搞不好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偷袭,我们要不要先让寨民转移,躲到后山生活一阵子?”
虽说昨晚的胜利让苗人们享受到了胜利带来的喜悦,可五毒教却不是个吃亏的主,随着鸾长老被俘,对方一定会采取相应的报复行动。
而白云苗寨这边的整体实力并不足和五毒教对抗,芭珠的想法是先把族人带进后山,避开五毒教的锋芒,等这帮人离开之后,再重新带着族人返回。
显然这个想法并不实用,麻姑摇了摇头说,“恐怕不行,我们的对头应该这一切早有准备,而且族人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对这片土地的感情很深,怎么可能容忍五毒教的践踏?”
最关键的一点,祖庙是整个白云苗寨的立身之本,一旦他们撤走了,就等于把这里的一切拱手让人,这样做恰好正中敌人下怀,是麻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我说,“那前辈您带算怎么办?”
麻姑想了想说,“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先带人守住寨门前的法阵,避免遭到五毒教的破坏,只要法阵还在,敌人就不可能大举入侵。”
芭珠马上说,“可师父,寨子外面的法阵不可能坚持那么久,如果他们真的集中全部力量攻击苗寨,就算有周玄他们的帮助,顶多也只是……”
“这点我当然清楚。”
麻姑深吸一口气,又指了指浸泡在虫池下的阿芸,一脸严肃道,
“白云苗寨正在经历上百年来最大的威胁,恰好金蚕神蛊也在这个时候有了苏醒迹象,并把所有气息附身在了阿芸身上,在我看来,这或许是祖先给我们的一种警示,就看阿芸的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了,她醒了,金蚕蛊也是跟着苏醒,必然会借这丫头的嘴向我们传达什么。”
我能说麻姑的想法太过于儿戏了吗?
把整个寨子命运寄托在一条虫子身上,先不说那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能醒,万一它醒来之后什么提示都没有,那寨子岂不是要完蛋?
麻姑坚持道,“不可能,祖先不会骗我们,金蚕蛊的每一次苏醒,都可以看做是一种预言,这是九黎祖先们集合了数千年智慧留下的结晶,一定会对苗寨有帮助。”
好吧,既然麻姑这么坚持,我们只好点头,同意了她的计划。
从祖庙里出来的时候,林远碰了胖我的肩道,
“麻姑年纪太大了,通常年纪大的人想法也会比较固执和迷信,我感觉她把宝全都压在阿芸一个人身上,风险实在太大了。”
我说那你觉得该怎么办?他指了指芭珠,说我感觉还是尽快把老人和小孩转移吧,带进山里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五毒教毕竟是外来户,总不可能一直跟他们耗下去,只要躲过这个时间段,寨子的危机自然就能解决了。
我刚要说话,刘媚就叹气说,“可我们已经试过了,寨子里的老人们太固执,说什么都不可肯离开这里,就算你是出于好心,也未必能说服这些固执的苗人。”
我深感无奈,本以为结束了万毒窟之旅,在苗疆的麻烦也就彻底告一段路,谁能想到五毒教贼心不死,居然还在打苗寨的算盘。
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思路,我心里那个憋屈,扭头看向被绑在角落里的鸾长老,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是啪啪两个耳光,揪着他衣领说,
“老混蛋,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好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到处惹是生非,害得别人的寨子鸡犬不宁,难道这就是你们最终的目的吗?”
“呵呵,当然不是。”
鸾长老已经挨了不少整治,此刻脸肿得宛如猪头,可看我的眼神却依旧带着怨毒和残忍,用沙哑的嗓音说,
“大祭司想要的,是让整个苗疆都臣服在他脚下,你们这些小人物怎么可能会懂?”
我厉声说,“争名逐利有什么好,就算让你们成为苗疆的掌控者又能怎么样?”
“如果是那样的话,大祭司一定会重振旗鼓,带领苗人继续向外面扩张,恢复九黎族以往的荣光。”
老小子一脸阴鸷,用古怪的腔调阐述起了宏伟的计划,我直接听笑了,用到顶着他咽喉,说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就凭你们也敢打中原的主意,
“老家伙,外面的世道早就变了,就不说什么卫星导弹之类的黑科技,单单是一支全副武装的装甲师团,就能横扫整个苗疆,你们现在的做法不过是在自取灭亡!”
他一脸固执道,“你不用说这些大话来骗我,就算中原的势力真有这么厉害,我们也不怕。”
我瞧着这个脾气又臭又硬,好像茅坑里的石头般顽固的老人,冷冷地说,“我不会给你们骚扰中原的机会,在我看来,你们就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疯子,无论是你还是你背后的大祭司,统统应该下地狱!”
我正表达着自己的决心,突然心中一动,一股强烈的危机感骤然降临,同时龙蛊也发出了嘶嘶的吼叫和提醒声,促使我迅速后退一步,两手结印往外一推,口中高喝道,
“定!”
通过意念的传导,龙蛊立刻爆发出巨大的金色光芒,将我给紧紧笼罩,而与此同时,鸾长老则猛地把头抬起来,桀桀地厉声笑道,
“你阻止不了我们,大不了同归于尽!”
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爆吼,体内一股戾气上涌,犹如术法的种子生根发芽,大量血气再度浮现,迅速**起来,将身体瞬间撑大了不少。
我捕捉到一个近乎毁灭的力量,好似洪水般从他体内宣泄出来,充斥起了浑身的每一块细胞和肌肉,鸾长老的身体也好似化作了一个急速**的皮球,迅速朝着四周爆裂开来
——轰!
他整个身体都爆开了,数不胜数的烂肉和蛊虫以鸾长老的身体为中心,朝着四周炸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尽管有着龙蛊的气息加持,巨大的冲击波还是将我往身后连推了四五米,我加快念咒,浑身金光闪现,龙蛊的气息疯狂运转,在我的周围几米处形成了一个坚固不可破的气墙。
爆炸的冲击夹杂着血肉飞溅,狠狠轰击在气墙上,我身体不断后退,承受住了血肉带来的冲击,旁边的林远则果断躲在了一个石墩后面,吓得脸色发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谁都没想到这家伙会这么疯狂,就连稍后出现的刘媚和芭珠也看傻了,等到那层血雾散去,我们傻眼望着鸾长老爆开的地方,只见场院中的草坪出现了一个直径两米有余的大坑,周边的建筑都受到了损伤,露出好多裂痕和缺口,就连祖庙的瓦片都被自爆的威力震散了。
我距离他最近,被震得气血翻腾,好在龙蛊给力,及时帮我分担了大部分冲击,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被震惊到了,傻站在原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久后,苗寨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紧接着地表震动,一股强大的法阵气息传递过来,我们浑身大震,齐刷刷看向寨门,芭珠率先反应过来,脸色大惊道,
“不好,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有人正在冲击寨子外面的防护法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