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的是,眼前这个神秘峡谷中并不存在木屋,只有一个巨大的水风车助理在那里,风车齿轮在水流的冲刷和带动下不断旋转,而在风车下方的水面中则搭建起了一个木台。
我看到了十几个小孩,大的也就十二三岁,小的或许只有五六岁,甚至更小,他们全都被安置在木台上,保持着静坐的姿势,身上被一些红色的线绳捆绑着,正低头默默诵念着什么。
这些线绳的彼此相连,好似形成了一张庞大的蛛丝网,内中有着神秘的法阵气息在流动。
更加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随着那些孩童的低声诵念,红绳中居然有一道道光芒闪烁起来,沿着线绳不断延伸到风车下面的水洼地里。
与此同时,那片水洼地中则呈现出一个黑漆漆的孔洞,好似旋涡一样不断运转,大量黑色的雾气从漩涡中喷涌而出,这些雾气蕴含着十分可怕的幽冥气息,根本就不属于我们这个世界。
我的心脏狠狠缩紧了一下,虽然不了解这其中的原理,但也判断出这个巨大的风车应该是某种法阵的阵眼,随着水流的带动和旋转,为整个法阵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力量。
水洼地下面的黑洞就是依靠着法阵提供的力量保持运转,至于那些绑着红绳的小孩,多半就是用来维持法阵的祭品!
我震惊不已,望着那一道道幼稚而麻木的脸孔,心里大概猜到了,这些小孩应该就是那些村民的后代,不知道他们究竟被关了什么迷魂汤,居然舍得把自己的孩子献祭出来。
“混蛋!”
我变得怒不可遏,不再追逐黑狐,转身跑向了那个水洼地,打算将困在法阵中的小孩救出来。
可没等我靠近那个巨型的水车,耳边却传来炸雷一样的怒吼,“站住,再往前一步就死!”
喊话的人是王忠,这老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身边还带着几个气势汹汹的家伙围向了我,我只能停下脚步,用愤怒到了极点的目光怒视着王忠,大声质问他到底在干什么?
“你还不明白?大阵已经开始启动,我们依靠着魔盒的力量打开了这扇空间之门,然后用这些小孩的鲜血作为祭品,召唤魔神降临,为的就是彻底掌控这里的一切。”
王忠冷冷地堵在我面前,嘴角挂着阴邪歹毒的冷笑,声音无比嘶哑和张狂,他说这个世界太浑浊了,必须经历一场变革,才能恢复以往的秩序,
“我们想要摆脱这个混乱的世界,就必须打通通往幽冥的空间,你、还有外面那帮无知的人,统统都是阻碍我们完成伟大使命的绊脚石,一旦空间之门彻底开启,迎接你们的就只剩下毁灭!”
我看着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脸上涌出了冷冰冰的杀意,摇头说,
“我实在不能理解你们这群疯子的想法,开启幽冥之门,将两个世界连接起来,除了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混乱之外,到底还能让你们获得什么好处?”
出道这么久,我和那些幽冥生物打交道也不是一两回了,在我的印象中这些怪物除了制造杀戮之外根本就不具备任何价值。
王忠嘿然冷笑着说,“不破不立,要建立新的秩序,就必须打破原有的制服,眼下的牺牲只不过是暂时的。”
“疯子!”
我冷冷地给出了最后的评价,双腿一跺地面,迅速朝目标暴射出去。
王忠立刻率领几个黑袍人赶来拦截我,身为养尸一脉的人,这家伙最擅长操控尸体,可在之前的战斗中那些由他亲手炼制出来的铜甲尸已经被毁,赤手空拳的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我横冲直撞,一刀劈退了挡在面前的王忠,刀锋在空中斩出几道圈子,灌入另一个黑袍男人的咽喉,随后用他的尸体充当盾牌,挡下了另外几个黑袍男的攻击,趁势起跳,用最快的速度奔向木台。
木台上盘腿静坐着十几个小孩,他们脸色麻木,全都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静坐在那里喃喃地诵念着什么。
我跑到其中一个小孩面前,用手晃动他的肩膀,大喊道,
“孩子,你醒醒,快跟叔叔离开这里,这些坏人他们……”
话刚说一半,我就感受到了致命的危机,只见这个小孩木讷地睁开双眼,露出一双暗红色的睥子,满脸挂着邪笑,忽然从腰间摸出一把藏刀,对着我心窝子猛扎过来。
这小孩看着也就十来岁,我从未想过一个十来岁的孩童也懂得下这种毒手,一时不查,被藏刀划伤了胸口,直到那一抹特殊的刺痛感涌入大脑皮层,我才意识到自己做法是真的很愚蠢。
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被库勒格洗脑,当然也包括这些思维本就不健全的小孩。
他们不是被迫成为祭品,而是心甘情愿充当的库勒格的帮凶!
想到这里,我的内心一片冰凉,人性的阴暗让我充满了绝望,可身体还是凭借着多年锻造出的本能避开了刀锋的突刺,捂着被划伤的地方跳下了木台。
我的双腿落在水中,低头看向胸口,一道十厘米的切口出现在那里,虽然伤口如肉不深,但角度却极其刁钻,要不是我及时调整方位,只怕这一刀已经毫无阻碍地洞穿了我的心脏。
天呐,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我毛骨悚然,看着木台上持刀的小孩,他神情依旧木讷,既没有因为暗算得逞感到兴奋,也没有因为被我挣脱而觉得沮丧,依旧保持着那种一动不动、端坐在木台上的姿势,嘴里麻木地诵念着什么。
每一个小孩都是同样的姿势和表情,随着他们口中发出的低吟,那些红色线绳也在不断地闪烁,变得更加猩红刺眼。
其次我还感受到这些小孩的生命力正在不断流逝,全都沿着那种红色的线网转移,被灌注到了风车下面的法阵当中。
黑色旋涡还在不断扩散,犹如一道开启的潘多拉魔盒,形成一个旋转的黑洞水涡,有着无尽的死亡气息在流转。
我已经猜到这帮人想干什么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开启这个通道,根据以往的经验,通道下面必然存在着某个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旦被完成地释放出来,必然会给自己带来毁灭。
“我说过,你是阻止不了这一切的,还是死心吧。”
身后依然回荡着王忠充满嘲讽的笑声,我回头,看见这家伙正满脸得意地站在那里,对我投来充满嘲讽的狞笑,
“这些孩子已经被植入了魔根,一旦他们长大,就会成为我库勒格的新鲜血液,带着无尽的愤怒和仇恨,报复这个世界的一切!”
我怒火中烧,大声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这个鬼地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忠一脸邪笑道,“你还不明白?所谓的幽冥,其实也是阳间的一部分,只是在上古时期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浩劫,作为失败者的它们遭到驱,被强行封印在了幽冥世界而已。”
然而千万年以来,这些被驱赶到幽冥世界的生物们,从没有忘记自身的使命,无时无刻不想着挣脱束缚,重新返回地面世界。
“什么巫族祭坛、古滇国遗址,苗疆万毒窟等等这一切……其实都是用来镇压他们的祭坛,每一个祭坛下面都存在着这样一条神秘的通道,只要开启这扇通道,就能让黑暗重临这个世界!”
我汗流浃背,回想着过去经历的重重劫难,已经隐隐猜测到了什么。
王忠指着我,一字一顿地说,“自从天地初开以来,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无数场灾劫,开天辟地的龙凤大劫,诸神黄昏,蚩尤和炎黄部落的战斗,包括后来的夜郎古国、以及古滇、巴蜀国的覆灭,都和这些地下生物有关。”
我震惊不已,忙说,“既然知道这些浩劫的存在,为什么你们不设法阻止,反倒一再促成它们的到来?”
王忠舔了舔猩红的嘴角,满脸都是邪气和歹毒的冷笑,说为什么要阻止,只有颠覆这个世界的规则,才能迎来新的秩序,到那时,我们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
“痴心妄想!”
我已经彻底陷入暴怒,再也不想浪费口舌,一个虎扑奔向那台巨大的水车,尝试着组织这里的法阵运转。
没猜错的话这个巨型水车就是法阵运转的核心中枢,只要粉碎了水车,就能让法阵失去运转的力量,王忠见状却没有第一时间赶来阻止,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螳臂当车,你简直不自量力!”
不管不顾,把所有力量就集中在刀锋上,对着那辆旋转的风车一刀砍去。
想象中这一刀就算没办法组织法阵的运转,好歹也能对水车造成一些伤害。
然而事实打脸来得很快,这一刀怒旋而下,不仅没能命中目标,反倒是风车下面一束诡异的红芒折射出来,犹如冲天的气柱,直射我的胸口。
我在间不容发的关头折转身体,避开了血色的光束,双腿刚刚落下木台,耳边就传来一道炸雷般的怒吼,
“竖子,尔敢!”
这浑厚的怒骂声伴随着排山倒海的气息,震得我耳膜发溃,猛地抬头看向水车顶部的木架,只见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胡子拉渣老头,正背负着双手,用一种冷峻且居高临下的目光逼视着我,眼神犹如两把利刃,刺得我心口猛地往回一缩,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
“徐广文!”
这老头把双手反背在身后,满是褶子的老脸上流露出一抹倨傲的狂笑,说年轻人,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