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才艺大赛关乎两国公主来朝联姻,宫内准备的极其隆重。
先是在朝华殿安排了午宴,宴请完众人之后才正式开始比赛。
黛青很早便起来梳妆,没有选择特别华丽的服饰,衣着上以简单朴素为主,低调典雅,自有一股与世无争的味道。
她随着宫人一路往朝华殿而去。
还未入殿,便见长廊各处都挂满了一排排的宫灯,砖红色的长廊配上暖黄色的宫灯,极显雅致。
耳边还不断传来悠扬的乐声,竟是安排了乐师在殿外一角奏乐。
走入殿内,两边的坐席上只三三两两坐了几人,应该都是今日参赛的贵女。
黛青到的算是比较早,便来到为她安排的席面入座。
外头仍有宫女太监有秩序的不断进进出出,将各式各样的佳肴摆放上桌。
等席面都摆好,人也基本差不多到齐了。
唯独最上面的几个座席还空着。
不一会儿,有太监尖细嘹亮地嗓音响起。
“恭迎七公主!”
“恭迎华筝公主!”
一时间所有人都站起身来,看向门外。
七公主便是那日与宣王相会时她曾见过的那位易婉兮,至于华筝公主……
她曾听说过,这位华筝是慧贵妃所出,与陈王是同胞兄妹,因着慧贵妃受宠,所以华筝公主也深得盛国国主的喜爱,在宫中极受欢迎。
黛青抬眸看去,见那华筝公主一袭七彩羽翎所制的宫裙,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头上一支九鸾珍珠钗华丽高贵,奢侈异常。
这装扮让黛青眉头一皱。
这易千雪未免太过高调,若此时盛国皇后在此,岂不也要被她夺了光芒?
由此可见,这盛国皇帝对华筝公主是有多么宠爱。
不过可惜,今日这午宴仅是用来招待她们这些参赛的公主和贵女,皇后并不会到场。
黛青跟着众人行完礼落座。
这才发现那礼国公主云曦竟默默跟在华筝的身后,一同进来。
看模样似乎与华筝已经很是熟稔,一脸谄媚地笑着与华筝说着什么。
礼国一直臣服于盛国,也难怪那云曦整日想着巴结盛国的这些人。
黛青垂眸,拿起手边的酒杯欲饮,余光却瞥见一双精美的镶粉宝石绣鞋停留在她的席位前。
一抬头,竟是华筝公主。
“华筝殿下。”黛青起身。
易千雪昂着下巴,瞥向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什么蝼蚁似的。
“你便是玥国来的那个?”
“和华筝公主一样,我也有封号,公主可以唤我钰棠。”
黛青淡淡地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回敬了一个软钉子。
若她今日怯懦地应声,便是承认了玥国在盛国之下,她是绝不会让玥国落得和礼国一样,成为大盛附庸般的存在。
她这话效果确实是显着的,对面的易千雪嘴角猛的沉了下来。
但却没有出声驳她,而是一言不发地甩头离开。
倒还有几分城府,并非是个盲目自大的蠢货。
黛青见她离开,重新落座,这时才发现邻座竟是易婉兮,原想着她会与自己谈上两句。
不曾想,对方只是对着她礼貌地笑了笑,便没了下文,和先前她第一次入宫时一样。
似乎只要回到宫里,这易婉兮就成了个不会说话的闷葫芦,毫无存在感。
没个说话的人,多少是有些无趣,黛青独自品尝着桌上的佳肴,听着殿内时不时传来的窃窃交谈声。
敏锐如她,没来由地感觉浑身一冷,有些好奇地放下筷子,看向斜对面。
那边席位上坐着的是个穿着烟粉色罗裙的贵女,看座次想来家族在朝中地位不低。
只是不知为何,对方的目光总是略带敌意地看着她,黛青仔细在脑中回忆却并未想起在何处见过这位贵女。
思索了一圈,得出一个结论,她不认识她!
自己初到盛国怎会惹到这里的女子?
脑海中忽的灵光一闪,想起那日在将军府萧稷说过的话。
“心悦宣王殿下之人有不少……”
难不成这女子也是她要竞争的情敌之一?
先前派人来跟踪的,会不会就是她?
黛青有一搭没一搭的往自己嘴里送着葡萄,正猜测间,忽听门口一阵动静。
“皇后娘娘驾到!”
她手上一顿,眸光微愕地看向门口。
不是说今日皇后不会来吗?
黛青随着众人一道再次起身行礼,目光追随着皇后的脚步来到中央最上首的凤座上。
“想不到母后今日也来了。”易千雪朗声说着,脸上挂着笑容。
宣王乃是皇后嫡出,如今宣、陈二王处在互相竞争的位置上,皇后与慧贵妃又不对付,那慧贵妃所出的华筝公主应当也不喜欢皇后才是。
可现下看来易千雪与皇后的关系似乎很是和谐。
倒是个懂得隐忍的。
黛青内心轻笑一声,静静听着席上众人的谈话。
只听皇后莞尔笑道:“如此盛大的日子本宫怎能不来,华筝今日也要表演才艺吧?”
“是的母后,华筝今日要抚琴一首,听闻钰棠公主也要抚琴,华筝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与她切磋了。”易千雪说着看向黛青,那股似有若无的属于上位者的优越感再次向黛青袭来。
都已经被人点名了,自然不能怂了去。
黛青起身,谦卑地说道:“早闻华筝殿下琴艺了得,钰棠琴艺不精,今日怕是要献丑了。还望华筝殿下不要笑话才好。”
“哼。”易千雪冷笑,“方才倒是没觉得你如此谦虚。”
黛青喉头一噎,不想与她逞什么口舌之快,浅笑着福了福身坐了回去。
“本宫很期待你们今日的表现,从前不曾见到你们众人的才艺,还真要感谢两位公主来到大盛才有了这样的机会。”
皇后笑着岔了开去,旋即又道:“今日不仅关乎二位公主和亲之事。难得有如此盛会,陛下特意同我提了,想给萧将军也指个婚呢。”
闻言,足有半数的贵女眼神亮了起来,尤其坐在斜对面那位。
黛青方才还在猜测她是不是也心属宣王,没料到对方的目标竟是萧稷。
既是如此,为何偏偏对她如此大的敌意?
直到午后小憩的时候,她才明白对方针对她的原因。